沈清坐在后方想,幸亏这个地方没有清朝,还可以让自己抄一抄。
戏散了之后,程萱回到屋里还在出神,她觉得她就像是戏里的那个姑娘,为人设计毁了名声,可是有人会像那个书生一样守护着自己吗?程萱脑中突然浮现出沈清的样子,她自己直接吓了一跳,想着怎么会想到他呢?
程萱心正乱着,就看见自己哥哥背着手走了进来,一脸笑意,轻声问道:“喜欢刚刚那出戏吗?”
程萱点点头,说:“喜欢”。
“你可知是谁写的?”程景一脸神秘。
“谁?”程萱也很好奇是谁这么有才华。
程景并不答话,而是将手拿到前面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楠木盒子,他一边将盒子放到桌上,一边说道:“这是沈清给你的,看看吧。”
程萱看着眼前的盒子,一时竟不敢打开,看看程景,最终还是慢慢伸出了手。盒子里面是很厚的一摞纸,最上面一张写着很醒目的三个大字:佳人曲,右下角则写着沈无浊。
程萱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道:“沈清?《佳人曲》是沈清写的?”
程景点点头,解释道:“无浊是沈清的字。”
程萱一脸不可置信,大致翻了一下,发现这竟是《佳人曲》的书稿,通篇用楷书写成,用笔刚劲峻拔,笔画方润整齐,就像他的人一样,书稿最后附有一首诗,是苏轼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程萱默念着最后两句话,只觉得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只让人眼眶发热,程景在一旁看着说:“我给他说你喜欢看戏,他就给你写了这出戏,还有”,
程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程萱面前,说:“这是沈清给你刻的章,他听说你喜欢画画,就给你刻了这枚章,你要是有了得意之作就可以盖上,多年之后你可以自己看,也可以给自己的孩子看,这也是一种意趣,那时你还会发现,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
程景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程萱手里仍捏着那枚章,她拿来纸和印泥,在印泥上轻轻蘸一下后,慢慢地印在纸上。看着印出来的图案,程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图案中间是一只小猪,活灵活现,憨态可掬,而在图案的右下角,刻着一个小小的“萱”字。程萱心里想,他是知道我属小猪呢还是刚好碰巧了呢?
程萱只觉得整个心就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熨贴,她将书稿拿过来,在封面“沈无浊”的旁边,用力地印下了这枚章,口中喃喃道:“无浊,真好听啊……”
镇北侯府的人发现大小姐最近的状态似乎好多了,每天也肯出来转转了,脸上也有笑容了,要知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府上众人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大小姐笑了,这也是因为大小姐总不出来。而且大小姐最近很是痴迷于画画,厨房的人最有体会,好多次饭菜送去了又要拿回来热,一问才知道是大小姐画画太专注忘记吃饭了……
沈清听后一笑,觉得有句话是真对啊:女孩子胡思乱想多半是闲的,找点事做做就好了……
事后程侯爷也听程景说了戏和印章的事,程景说:“无浊真是有心啊,我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感动的不得了,我看妹妹最近精神都好多了呢,也肯说话了。”
程侯爷冷笑一声:这个沈清还真是个全才,什么都会,连哄女孩子都别具一格,天生的浪荡公子、小骚包、花丛老手,自己哄女儿哄了那么长时间还比不上他几张纸和一枚章,关键是那鸡血石还是自己府上的。程侯爷看着眼前的程景,心中暗骂道:没脑子的败家玩意儿……
程景突然觉得脖子那凉飕飕的,一看自家老爹那阴郁的小眼神,心里就是一慌,仔细想想,我最近也没做什么蠢事啊……
难道老爹知道我花程钰的零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