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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chapter 96 魔法世界 4(1 / 2)


四人会议最终结束在薛半半不知好歹的动作上。

她从玄瞳的怀里伸长了手臂,毫不顾忌地揉了揉满满的头发:“没想到你居然变成大人了,长大成人的满满还真帅气呢。”

玄瞳刷得冷下脸,手臂用力一收,都没有交代一句,两人就一齐消失了。

自然,他们转移到了禁湖边上。

“放我下来。”薛半半有些不乐,“我不喜欢这里了。”

夜荧虫衔着飞舞的蒲公英,幽幽地在夜幕里四散,草穗果在他们的脚边迅速成熟,散发诱人的香气。

玄瞳弯腰摘下一枚,有些好笑地送到她面前:“真的?”

薛半半一面点头,一面已经就着他的手咬下一口果肉,香甜多汁。随即她心底微微一怵,稍稍退后垂首:“咳,枭领主,嗯,我是说猫头鹰阁下,我......可能还需要适应一下,一时改不......”

“不准改!”玄瞳一把将她带入怀中,惊起一片夜荧虫。两人在点点萤火间沉默相拥,仿佛要一次抚平所有的不安。

“薛半半,我们好不容易相处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你对我的感觉不仅仅是本能的忌惮,我请求你,不要改。”他的手臂紧紧将她圈住,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能削减对于失去的恐惧。

片刻之后,他又开口:“我从没告诉乔若夭这个地方,她一定是追着你的气息来的,我隐匿了气息,她想找我,所以循着你的气息到这里碰碰运气。还有,我来这里根本不是巧合,我想你,薛半半,只要想到你会主动开口说要分开,我到现在都不能平复。我们的一生或许有几千上万年,如果十年对你来说已经是漫长的煎熬,我到底能拥有你多久?”

他的语气轻柔沉缓还带着轻微的颤意,将他心底的恐惧泄露无遗。薛半半的心一点一点被疼痛缠绕,几乎要融化在这温柔的低诉里。

相恋十年,尽管她从未怀疑他的爱,而他也从没这样柔声细语地表达他的内心。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直穿着重重铠甲,一次次用最后通牒的方式强迫她妥协来证明她的爱。可如今的他,却突然变得细腻柔情,竟愿意这样向她剖白自己的真心。

她心底有些矛盾,十年的相恋与妖冶之林的记忆互不相容。她会提分手,只是希望他多给她一些尊重,甚至也像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想过或许离开错的人才能遇到对的。可是现在她恢复了记忆,他成了众妖敬仰的枭领主,而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刺猬,地位相差悬殊,他为她倾心已是奇迹,又怎么敢奢求什么尊重?

“玄瞳,对不起,我之前不记得你是谁。”她低下头默默道歉。

“听我说完。”玄瞳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头上,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我有很多话一直该说却没有说出口。薛半半,这个世界的我不够自信,总是茫然若失,我觉得我的能力本不该仅限于此,却又找不到突破口。现在想来,就好像突然回到了道行浅薄弱不禁风的时候,我丢失了引以为豪的一切,那让我迷茫。”

他抬起头,空置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难得说起往事:“枭族天生好战,在我的族群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我百年道行的时候修炼成人形,三百年时初露锋芒,那时的首领忌惮我的潜力,处处打压刁难,在千年道行前的每一天我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更强大才能活下去。薛半半,在遇到你之前,力量就是我的一切,而失去力量就意味着一切都不复存在。所以这十年里,我霸道、不体贴、不讲理,甚至不愿意迁就你。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但是你一定要相信,那都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他又垂首,将脸埋进她的发丝,贪婪地深深呼吸,又轻松地舒了口气:“现在好了,一切都恢复原状。薛半半,请你原谅我之前的鲁莽和幼稚。我会给你自由和尊重,请你,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薛半半无端地落下泪来,他曾无数次表露他自觉不该这样碌碌无为,她只以为那是男生特有的盲目矫情,却从没想过他心里背负这样沉重的担子。或许沦为凡人对他而言,就像强大的魔法师突然失去能量,亿万富翁突然散尽家财,失去了自视为傲的东西,必定会多一分恐慌。想来还是她不够体谅了。

而恢复记忆的玄瞳,明理、豁达、自信,不畏惧袒露心底的伤痛,也不拒绝承认自己的错。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笃定从容的气魄,不用张牙舞爪地捍卫自己,也无需伤人的心来自我慰藉。

她回抱住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像十年来的所有喜怒哀乐欢喜心碎都消融在他短短几句话里。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委屈,她还有什么好计较?拥有这样宽怀广博之人的爱,何其有幸。

玄瞳见她沉默不语,轻轻将她带出怀抱,点了点她的鼻尖,橙色的眸子里映入星星点点的光,如坠星辰:“我说完了,你不准备说点什么?”

薛半半吸了吸鼻子:“玄瞳,你这么完美,以后该换我自卑了。”

玄瞳莞尔一笑:“我永远都不可能变回弱者,不过,你却有可能与我并肩。我们努力打开44号宝库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嫁给我。”

薛半半一愣,这一句求婚她可已经盼了好多年。凡尘大陆的魔法师虽然普遍有200年的寿命,却也比一般的人类更早熟一些,到了17岁就可以结婚,如果还是在校学生,学校会为成为夫妻的学生配备专门的双人宿舍。可是当初她只以为他们都是普通的魔法师,现在看来,这样一意孤行的结合却不知是福是祸。

“玄瞳,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我又会忘记一切,真正的我没有情根,结婚对我们来说,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有!”玄瞳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片刻之后分开:“正因为每个世界都短暂珍贵,我们的每一次相遇才更有意义。如果可以,余下的每一个世界,我都要娶你为妻。”

薛半半欣然一笑:“好,那就准备结婚吧,把那些听说我们分手幸灾乐祸的家伙们都吓尿!”

玄瞳蹙了蹙眉:“居然有这种人,谁?我要他们好看!”

薛半半咯咯地笑着:“我说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哪句说笑?准备结婚还是把他们吓尿?”

薛半半笑得更欢了:“玄瞳,我怎么从没发现你犯傻起来这么可爱!”她踮起脚尖,在他略显不悦而紧绷的嘴唇上用力亲了一口,“我可以不要婚礼,不过,我想要一样别致的礼物,只要你认为足够珍藏一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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