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还留着它呢?”谢宝真于窗边坐下,趴在案几上不自觉放缓了?呼吸,生怕将枝头仅剩的几片干花瓣也吹落,“都是快三年前的事了?,回想起来,仍旧像是昨日。”
“你送的信物,我都留着。”说罢,谢霁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置于自己的腰带上。
谢宝真仰首望着他,感受到掌心下强劲有力的腰肢,不由面上发热,噗嗤一?笑道:“你这又是作甚?”
话音刚落,她察觉了?谢霁腰带下的凸起之物,摸出?一?看,原来里头随身藏着一?只香囊。
香囊是松绿色的,上头绣着粉白二色的莲花,十分熟悉。
“这是……”
谢宝真想起来了?,“前年冬季你说要离开我时,我在画舫上送给你的那?缕发丝?”
谢霁轻轻点头,“里头也有我的头发。”
谢宝真疑惑着打开,香囊里果然?是两缕头发打成结状。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谢霁半跪着蹲下,与她平视着低哑道。
谢宝真心间?一?暖,将两缕头发重新塞好归回原位,红着耳尖软声?道:“我还以?为?你整日想的都是朝堂大局呢,没想到还有心思折腾这些。”
也亏得九哥今日醉了?,否则定不会将这些少男心思的小秘密说给她听的。
“还有。”谢霁道。
“还有?”说完,只见谢霁拉开了?一?旁的抽屉,将一?个裂痕累累的彩色泥人搁在案几上。
是谢宝真曾送出?手的、照着谢霁的模样捏的泥人,碎裂过,又被人细心地用黑漆一?片片胶起来,勉强恢复了?原样,只是裂痕依旧触目惊心,手肘处更是缺了?一?块……
“怎么会在你这儿?”谢宝真惊讶非常。
黛珠不是说不小心弄碎了?,拿到后后门外的树下丢了?么?
当初她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还伤心生气了?好一?阵子呢,怎的会在九哥这里?
窗边三尺暖光投入,谢霁的眼睫也像是撒了?金粉似的柔软。他将那?泥人放在谢宝真的掌心,蜷起她的手指,使得她牢牢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泥人。
“这次,不要再把?我丢掉了?。”他说。
谢宝真的心骤然?一?疼,忙解释道:“不是的,九哥。泥人不是我砸碎,也并非我丢掉的!”
她将那?时黛珠的粗鲁过错一?一?道来,小心翼翼地观摩着谢霁的脸色,心疼道:“……我万万没想到如此巧合,黛珠私自丢的东西刚巧被你撞见捡到。九哥,你那?时一?定很难受罢?以?为?我不会原谅你了?对么?”
谢霁既没点头也没摇头,黑沉的眸子凝望她许久,方轻松道:“那?就好。”
“这次,我一?定会收好它的。”谢宝真亲了?亲他深邃的眉眼,又倾身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谢霁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抬手环住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以?奇怪的气势契合相拥,夏末初秋的阳光洒在他们相拥的身上,映着西窗鸟语,像是镀了?一?层光般明丽。
“九哥,你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么?”谢宝真将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上,柔声?问?。
谢霁摇摇头。
“晕不晕?”
谢霁依旧摇头。
“那?睡会儿罢,”谢宝真抚了?抚他后脑勺垂下的发丝,轻笑道,“再聊下去,你大约要把?整个家的东西都搬给我看了?。”
“不睡。”
“为?何?醉酒不舒服的,不要强撑啦,睡一?觉酒醒得快些。”
沉默许久,谢霁道:“睡醒了?,你就走了?。”
原来九哥这么粘人的吗?一?点也不似平常那?副淡然?运筹帷幄的样子。
“我不走,看着你睡。”谢宝真哄道,又贴心地给谢霁除去腰带和外袍,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在那?张过于宽敞的床榻上。
“宝儿,一?起?”谢霁穿着纯白的里衣,安静地仰首看她,眼里带着不甚明显的希冀。
谢宝真脸一?红,摆手道:“不行,我们还没成亲呢!”
“以?前,也一?起睡过。”
“什么时候?”谢宝真让他躺在榻上,给他盖好薄被,疑惑问?道。
“在翠微园时。”
谢宝真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两次。
“那?时不懂事,现在不同啦。”谢宝真面上泛起桃花般的粉红,眼中蕴着笑意,轻声?哄道,“别说胡话了?,快睡罢。”
谢霁规规矩矩地仰面躺着,幽深的眼睛望着她许久,终是抵不过倦意缓缓闭上。
谢宝真坐在榻边,托着腮,满足地看着他睡颜。
她大概不会知道,这是谢霁多年来难得安稳的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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