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尝尝”还堵在喉咙口，秦绝的脸色一下变了。
他猛地跳起来，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子“呼”的一下飞起来，露出一张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床。
上面没人。
人去哪儿了？
秦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捏着那冰凉的被角，猛地将被子扔掉。
被子一被掀起来，他就看见了枕头旁边塞着一张纸。
是一张从本上扯下来的纸，只有一半，大概是随手扯下来的。
秦绝在床边站着站了片刻，伸长了手臂，指尖发颤的把那张纸拿起来。
纸上就写了五个字。
秦绝看了一眼，攥着纸转头就想往外走。
但他一转头，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幸好他扶着衣柜站住了。
他眼角一扫，这才发现衣柜里面的衣服没了，他站在衣柜口站了几秒，然后走过去看。
少了几件贴身的内衣和袜子，少了一条棉裤和两个毛衣。
秦绝蹲在地上看。
程野翻东西一向翻得乱糟糟的，又把乱糟糟的衣服都塞回去，所以半个衣柜都是乱的。
他像是透过这乱糟糟的衣柜，在重现当时程野翻东西的模样。
应该也是蹲在这里，拿着一个背包，胡乱的在往里面塞，衣柜前面的地上还堆着点卫生纸，揉成了一团。
应该是程野擦过眼泪鼻涕的纸。
秦绝盯着那些纸团看了片刻之后，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了。
从时间上看，程野应该也没走几个小时。
大概是两个小时之前，他在沙发上正睡得熟的时候，程野就背着包从卧室出来。
也许出来的时候还看了他，只是他根本不知道。
秦绝捏了捏眉心，缓解了一下头痛，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之后，从卧室里走出来，缓步走到客厅，正看到他摆了一桌子的早餐。
有点凉了。
他走到沙发前，拿起肉饼啃了两口，又拿起粥灌了两口。
咸辣的肉饼和甜粥一起吞进肚子里，他一边吃一边想，程野能往哪儿跑呢。
总还是要回学校的，也总是要回家的。
他得上学，他爸得工作，想找程野，蹲着守就是了。
程野脾气太黏，也太重感情，破罐子破摔他是不敢的，顶多是生会儿气，发点火，这气过去了，日子还得过。
他想着，又咬了几口肉饼。
肉饼被撕扯开，秦绝低着头，三两下就把那肉饼都塞进嘴里。
厚饼全被塞进嘴里，咬一口都要格外用力，兴许是吃的太累了，秦绝突然向后一靠，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躺着。
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躺着睡着的，程野也是这样从卧室里出来的，就是这样经过了他的身边，走到了门外。
这回不是把他赶出去了，而是把他一个人留下了。
在某一刻，秦绝突然猛地坐起来，把手里的饼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摊开左手，把那张纸拿起来撕得粉碎，像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这张纸上，然后一把扬到了空气里。
在漫天飞着的雪花里，秦绝拎起外套直接下了楼，他那双丹凤眼里像是含着血，红的有些渗人。
“砰”的一下踹上门，秦绝拿着车钥匙，一路下了台阶。
跟我分手，想都不要想。
从出租房里开车到学校，秦绝在操场上转了一圈，逮到了刚下晨跑的孙胖子。
“给程野打电话。”秦绝扭着孙胖子的胳膊，把人拽到了墙角处，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奔主题。
孙胖子“啊”了三秒，后知后觉的抖了一下肥肉：“那个，你不知道吗？”
秦绝冷眼看他，作势要拧。
“程野去封闭训练了！”孙胖子“嗷”一嗓子吼出来：“一个月才回来！”
“他去不了。”秦绝凉声反驳：“我把他名字删了。”
孙胖子抖的更厉害了，半响才回了一句：“啊...他今天来找我，说，顶我名字去的，校车刚走，带着人往训练基地走呢。”
秦绝听的太阳穴的青筋都跟着跳，胸口处的火烧的他心头发焦，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说完，秦绝转头奔向校门口，开上他的车一路往训练基地跑。
他一脚踩上油门，车子起步有些慢，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滴滴”的声音。
训练基地。
他知道这地方，进去了就真的一个月出不来，跟外界也联系不上。
程野怎么能自己跑过去？连一句话都没有问过他！
“躲我。”秦绝咬着牙，眼红的像是要滴出血：“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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