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被拉去拍了一天杂志海报,回到家洗完澡,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何佳云的电话,说想给她接个戏。
一问,古装大IP《千朝歌》,男主是路青阳,她女三。
听到演员阵容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气,这戏要是不火都没天理!
听何佳云那口气倒像是通知她,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接?傻子才不接。她没多想,问了个大概剧情就应了下来。
电话挂断,她不禁叹了声气,以前上赶着制造机会,就为了跟路青阳多待一会儿,现在她对他没意思了,却要演同一部戏。
天意弄人啊......
她一手隔着毛巾轻轻捏头发,一手在屏幕上头翻翻找找,还真没有未接来电,如果不是客房里他的衣服还热乎乎的摆在衣柜里头,她几乎都要以为那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了,但是,他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
是太忙了么?
但今天周日,他明明休息。
不想打呗,换回来了就不想理人了是吧。
她把毛巾一丢,进屋吹头发,滴上精油上手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头发比以前干枯了些,她叹气,开了吹风机,热乎乎的风往脑袋上凑,背上痒痒的,想笑......
要成神经病了!
她开大风力,调高热度,卯足劲儿吹,不一会儿,鼻尖沁出些汗来,她摸着觉得差不多干了就躺倒在床上去了。
居然失眠......
林雪觉得自己在意识混沌、骤然清醒、脑子乱转这几种状态中自由切换,怎么都睡不着。
她习惯了把手机放在门口,这会儿又得挣扎着下床按亮手机,一看,一点多。
眼睛被光一晃,还有点儿刺痛,她又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想,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戏还真是多啊,想打电话又憋着不打。
真是矫情。
林雪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的时候头疼欲裂。
但做的梦在她眼前一遍一遍过着,她有一段儿特别想醒,背上也惊出一身冷汗来,但跟鬼压床似的,等到汗干了她也没能醒。她从小就这样,被噩梦折磨的时候不会醒,生生等到闹钟响起,这才把自己拉到现实来。
头顶的大灯一开开,灯光泄下,她去镜子面前照了照,淡淡的黑眼圈隐隐浮在眼下的皮肤底下,眼睛好像还有点水肿。那光过分惨白,她脸上血色全无,背心还在发凉,她一屁股坐到床上,一狠心拨出电话。
“喂,林雪?”
林雪听出来他声音含混不清,问他:“你在吃早饭么?”
“我买了个面包吃,有什么事儿吗?”
这话一出来,林雪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有事儿?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就一个梦。
没事儿?要是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也对,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她压住自己的情绪,有事说事:“顾延非,我做了个梦,你觉得算事儿吗?”
“什么梦?”那头传来水声,像是在洗手。
她坚持:“你觉得算事儿么?”
那头的人语气不正经的说:“那得看是什么梦了,要是春梦的话还得看对象,你......”
“你觉得我要做了个春梦能故意打电话跟你说吗?”
她声音沉下来,顾延非拉门的手顿了顿,随后把灰扑扑的门拉了关上,手移到鼻梁上捏了捏,“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情绪不太对,是大事儿么?”
他问是不是大事,没问是什么样的梦。
林雪低头玩着自己睡衣上的边儿,喉头有点发紧,“我害怕......那个小道士不是人,你明白么?他、他在梦里给我拖到了一个墓地里头,他说让我给他烧点儿纸钱当报酬......”
“你记得那天么,我问他为什么不要报酬,他说拿去他们也用不了,那、那一屋子都不是人,我是说咱们见鬼了......”
顾延非听她声音抖得厉害,出声安抚:“林雪,那只是个梦,不要当真。”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怕......我要去烧纸,你去不去?”
他无奈,“林雪,那只是......”
“你去不去?”她颇有点撒泼的意味,他要是应下,她就赖上他了,他要推拒,她就......
她能怎么办,她什么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