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潋嘴角一抽。
第二天。
“换下那身繁复的衣袍,眼前这身西装倒是蛮合适的。”含意抱臂,上下左右打量着安潋换上那身白西装的斯文模样,总算收敛了莫名的霸气和冷漠劲儿,让她觉得顺眼了许多。
安潋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不敢看含意身上那身大红色的半露香肩的及地的小礼裙。
含意瞥见他微微红起来的耳梢,不由得斜了斜眼角,“切,假正经。”
话音落下,她一手握着手包,一手挽着他的手肘,走进了装饰华丽的教堂大厅。
台上明亮的十字架下,左右各自立着两队唱诗班,唱着旋律优美舒缓的《盟约》,深情又悠长的回声回荡在整座宏大的教堂里。
含意面上强做镇定,手却不自觉摘下了椅子上装饰着的小白花,带着清晨淡淡的晨露花香。
海岛,神父,教堂。
飞鸟,海浪,阳光。
倘若身边站着的男子是个懂风情的,便是极好,只是,此时此刻,含意黑了脸。
瞪着一本正经的安潋,含意终是忍不住斥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文绉绉,都快赶上云中天那个呆板又无趣的星君了。”
“星君,是何人?”安潋此刻绝对不会告诉含意,他心下着实愿意结识那位她口中的星君的。
含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安潋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头疼了?”
“离我远点儿。”含意摆了摆手,无比嫌弃地补充了一句:“对了,你也离新娘新郎远点儿,免得拿了他们的捧花。”
别再祸害别人了。
含意觉得自己真的瞎了,不然怎么会找错了男伴过来参加婚礼。
“小羡,来来来,往我这儿丢。”
“叫什么小羡,要叫君妃娘娘。”
“娘娘,往这儿丢。”
安潋安静地立在含意身边,远远地望着争抢着捧花的女子们,疑惑地开口:“为何她们要争抢?”
含意撇了撇唇。
“可是与抛绣球有关?”安潋愈发好奇起来。
含意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对女子来说极为重要,是个好彩头。”
安潋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下一刻,含意还没反应过来,便瞧见他纵身跃入了人群中,直接夺过了空中呈抛物线的捧花。
轻轻松松地送回了含意手中。
“哇!”
“那不是含意小姐姐吗?”卓小羡提着新娘的裙摆,行动有些艰难,一旁的新郎君邺侧过头,“你要同她聊聊天么?”
卓小羡摇了摇头,接着揪紧了君邺的衣袖,“那个男子又是何人,看样子,倒是心悦她的。”
君邺拉住了卓小羡,脸色肃冷:“你只准看我一人。不准看其他男子。”
卓小羡抿了抿唇,低头红着脸,小声道:“知道啦。”
这边抢了新郎新娘风头的含意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被安潋硬生生塞了一束捧花的情状,不由得怔住,随即红了脸,别过头,“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是在下多此一举了。”安潋缓缓蹲下,接着在众人吃惊的呼声中,半屈膝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含意的双颊微微发烫,她捏紧了手里的捧花,无视众人的叫好和起哄的声音,快步跑开。
捧花,捧花个鬼!
被关在门外的安潋摸了摸脑袋,再次垂袖,袖內的手指紧张地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