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么几句,竟叫庄采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言成简整天臭着个脸,谁见了都忍不住心里发怵,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煞神招惹了他,也只有庄采薇因为庄采娴的挑拨每天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不曾想那时候他竟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庄采薇无法想象,在被自己怼来怼去的日子里,言成简的脑袋里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每天与她争锋相对完之后,是不是回来就会格外消沉低落,又讨厌自己一分。
若能回到那个时候,她想去抱抱他,告诉他人不应当用这些条条框框来决定自己的好坏对错,能不能配得上彼此看的应当是品行与性格,或许还有长相吧,若只因为从前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就否定一个人,从何而谈喜欢与爱?
感情这种事,本就是因为多姿多彩的契机和缘由而滋生出来,发芽,生长,酝酿,再升华,她庄采薇至今都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慢慢喜欢上言成简的,又哪里会因为这样一桩事,便不再喜欢了呢?
要真是这样,把她庄采薇当什么人了?
难不成她喜欢言成简就单纯地是馋他这副身子吗?
还别说,馋也还是馋的。
庄采薇看着眼前神情略有些低迷的言成简,桃羞李让中又带着点我见犹怜,此刻这幅画面当配得上“尤物”二字,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莫要瞎想,”庄采薇的手轻轻抚上言成简的衣襟,安慰他道,“我可不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良人,若非有二姐在前,少不得要天天缠着你的。”
“我还真想见识一番你怎么缠着我呢。”言成简握着她的手,淡淡地笑了笑。
“没事,今后我们还有许多时间,看我不缠得叫你厌烦。”庄采薇便也笑,凑近了言成简的脸庞,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子。
就像是一个信号,周遭昏暗的烛光顿时都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言成简握着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道:“是这样缠吗?”
庄采薇却嗤笑一声,大着胆子直接亲了上去,在唇齿间一阵横扫千军势如卷席,直把言成简那一片领地给侵略了个遍,片甲不留。
分开时,两个人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看到没有,是这样缠的。”她小声喘着气,这样说道。
言成简的脸上浮现一片艳色,紧紧搂着庄采薇,哑着嗓子道:“薇薇,你真好。我若能早日与你心意相通,那时候该是怎样的快活。”
庄采薇只觉得一阵麻痒,便吃吃笑道:“没事,改日我们一起去把我二姐和二叔揍一顿,顺便再把你二哥也抓来揍一顿,这群二货,尽会给人添堵。”
“不提他们,煞风景。”
“好,不提。”庄采薇抬起手来环抱住言成简的脖颈,抵着他的额头说道,“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把从前被耽误的那些快活,全都好好地活过来,要比他们活得都久,都快乐,好不好?”
“好,你说的都好。”言成简的眼眶有些泛红,在庄采薇肩上落下一个一个轻吻,只觉得心中的暖流一阵阵地翻涌而出,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喜欢的这个姑娘,正在用她所有的身心,抚慰他曾经受伤的灵魂。
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善事,积了太多的德,才会在这辈子遇到她,哪怕从前的阻碍有那么多,也依然让他们彼此接近,走到一起。
谁说皇帝就要三宫六院广纳佳人呢?
他在这三千弱水中,就只想取这一瓢,这世上最好的,最特别的,只属于他的薇薇,谁也别想夺走。
承和宫的烛火燃了一夜,直到天将明时方才缓缓熄灭。
庄采薇的一把小腰又承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劳累,睡到日上三竿时正好遇到上完早朝回来补回笼觉的言成简,对着他这张可恶的桃花脸使劲地揉搓了半天。
言成简对此很是淡然,打了个呵欠钻进被窝,顺手捞过庄采薇给她打着圈地按了按腰上最酸软的地方,细声细气地安抚她道:“薇薇乖,别闹啊,师叔给你揉一揉就不酸了,今天好好休息。”
说完,他自己闭上眼睛,先睡过去了。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庄采薇很是不满地在心里偷偷吐槽,然而细细打量一番言成简安静的睡颜,眉目如画耀若春华,想到他昨夜里那些委屈的小心思,顿时这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罢了,谁叫她欢喜呢。
于是窝在言成简怀里,也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