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成简替她捋了捋鬓发,道:“薇薇,你怎么能有事比我还重要呢?”
“别闹,这可关系到如何抓住你二哥的把柄呢,我爹和我大哥今晚要对我二叔下手了!”
这话听着十足的大义灭亲。
言成简却是浑不在意:“没有你们这出,我皇兄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这些小伎俩我从小玩到大的,你若是肯把全副心思都花在我身上,必定能感受到一番俾睨天下的滋味。”
“你走开。”庄采薇不稀得理他,“我们老庄家的问题,自己解决。”
言成简也不恼,黏黏糊糊地跟着庄采薇,道:“都说女婿就是半子,那我也算是老庄家的一份子,断没有有热闹不看的道理。”
好像有点道理,庄采薇便叮嘱道:“那一会儿你看着别动手啊,万一叫人把你认出来了可不大好。”
其实庄君源要做的事也挺简单的,趁着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庄修文两口子给绑过来,先暴揍一顿解解气,回头再好好审审。
然后第二天开始大张旗鼓地去京兆尹或者大理寺报案说庄修文一家离奇失踪,好让言成简有名正言顺的借口介入调查庄修文两个儿子的下落。
根据庄君源的判断,以言成简和言成箫如今的势力差距,要查清楚这件事,把握还是挺大的。
紧接着就可以通过这些,掌握到言成箫在背后操纵利用庄修文一家对付庄修然以及言成简,以及勾结外族企图谋反的心思。
虽然最后那一点是庄君源强行加上的,但是知道内情的庄采薇觉得也算歪打正着吧,毕竟言成箫设计杀害言成简,结果误杀了先帝爷的事,和谋反也没什么两样了。
事情进行得挺顺利,庄修文两口子还在梦里会周公呢,一觉醒来就已经被绑在了他大哥家的密室里。
庄修文倒还算镇定,反而是金氏被吓得不轻,她原本就因为看得跟命根子似的两个儿子失踪了而整日忧心焦虑提心吊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庄修然都还没说几句呢,她就先崩溃了。
原来,早在几年前,庄修文就已经偷偷摸摸地帮着言成箫做事,只是那会儿先帝还在,言成箫也没成什么气候,他不过就是做点不痛不痒的小事,做得最用心的,大概就是指使庄采娴搅和庄采薇和言成简的婚事了。
等言成简一登基,岑氏带着庄采薇回了凤中,眼看着就奔着大婚去了,言成箫虽然当时人还没回京,却依旧派人给庄修文送来了不少指令。
那会儿金氏觉得言成简都登基了,言成箫也算是大势已去,没什么好折腾的了,就劝着庄修文识时务一些,敷衍敷衍算了。
庄修文被她说得有点意动,原本他就是心里不服,见不得自家大哥处处都压自己一头,明明是个捡来的孤儿,如今却混得这么好,所以他想着等他能混到个从龙之功,在庄修然面前也能抬起头来了,毕竟他女婿到时候就是个败犬,他还怕个啥呢。
谁想到后来会出了那么一桩,他女婿变皇帝了,实在是叫庄修文气得不轻。
约莫是庄修文这左右摇摆的态度让言成箫给看了出来,没过多久他的儿子就被言成箫的人给带走了。
这下庄修文想不卖命都不行了。
于是庄采薇回京之后遇到的种种事端,几乎都是庄修文在后头策划,再命令庄采娴实际操作的。
庄修然听着自家弟弟和弟妹你一眼我一语,一边抹泪一边叹气地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再看看金氏哭得不成人形地求自己帮她把儿子找回来。
他忽然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一拳头就砸上了庄修文的脑袋。
紧接着一番拳打脚踢,把个没怎么练武的庄修文揍得嗷嗷直叫,金氏还想上去拉架,被岑氏一手就给按住了,好叫她仔细看看这做大哥的是怎么教训弟弟的。
庄修然的功夫底子深,要是动真格的,约莫没几下就能把庄修文打残了,他控制着力道既不伤人太深又能叫人痛不欲生,左一下右一下揍了个爽快。
“我从前觉得你是弟弟,让着你点也是应该的。”眼看着庄修文连哭的力气都快没了,庄修然才抹一把额头的汗,站起来说道,“现在想想,你就是欠揍,揍得少了,叫你心里发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都。还从龙之功,那也是你能肖想的?”
庄采薇他们几个就站在一旁围观着庄修然揍二叔,想想也是挺尴尬的,但是因为心里也很是气愤,一时间顾不得那许多,只觉得揍得好揍得妙,恨不得给自家亲爹鼓鼓掌。
眼看着庄修然也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商量下明天的事。
然而言成简却从庄采薇身后转了出来,对着庄修然行了个礼,道:“岳父大人且慢,朕有句话想问。”
这人一晚上都跟在庄采薇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热闹,连手指头都没有多动一下,这会儿却跑出来要问话了。
不过在场的自然也没人会不识趣地阻止他。
于是言成简俯视着躺在地上正在揉着被揍得青紫的手脚的庄修文,肃着脸问道:“先帝在围场不慎坠马的那件事,你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