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她再次睁眼,双目中却只留下一抹浓重的妖媚之气……
朝堂之上,平日里更换官员也并非奇事,特别是当朝女皇随心所欲,又疑心甚重,而太女看起势单力薄,可从政已久。烟后即便表面看起与世无争,但叶家绝非等闲,再加之朝中不明四皇女生父之事,皆以为四皇女为灼烟烟后所出嫡女,自然有心投靠。这就更别提右相心思缜密,老奸巨猾,手掌天下一半儒生,岩君已有二女为靠,娘家为底,又仗女皇宠爱,朝中之人更是不少,最后逸君老母官拜兵部尚书,又是从军之人,三分兵权紧抓不放,所以整个朝堂,各成一派,各站一边,都免不了相互排挤,互相拆台,就为抢占有利之地,自然也就有站的不稳,行差踏错之辈,被拉下马来,悔恨终生,而得胜一派必定马上派人填补,不留一丝余地。只是,此番却换了重重之位,而被拉下马的,却是那位极少出错的太女殿下,这……到让人不解了……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女皇身边的传令宫娥,高高站在宫台之上,冲着下面的官员们,用着洪亮而庄严的声音喊道。
殿内一片寂静……
綪染此时正穿着殿从的宫服,站在女皇的书案旁,一动不动的俯视着大殿,俯视着那些有的曾经在艳妆阁见过,有些则在上次的商宴上见过,更有些是夜晚混迹于勾栏与女妓之间,却在白日里,文坛之上,大骂民风堕落,□□无情的大臣们,想象着这些人不在朝堂时的放荡,又暗笑此时她们的道貌岸然,不免一阵的轻蔑……
“母皇,臣女有事要禀……”寂静中,突然有人出列,綪染心头立即一紧,是太女……
“朕的太女为朕分忧,也尽心尽职,甚慰朕心,说吧,何事?”女皇声音不大,在綪染听来,此话也毫无用心之处,只是表面客套而已,其实女皇与太女实际早有不合。
“臣女有罪,望母皇责罚。”说着太女竟是撩袍而跪,行了大礼。
“这是所谓何事啊?来人啊,还不搀起来?”女皇皱眉,还未抬手,殿内宫娥便跑了过来,将太女扶起,綪染则站在上位,琢磨起女皇的态度。
“臣女曾举荐一人为母皇殿从,可此人不知感激,不明圣恩,居然利用职务之便,勾结户部尚忠,妄图克扣此次东征粮饷,虽然臣女及早发现,可还是有失职之过,望母皇责罚。”太女虽然站起,可头仍不敢抬,只是看着地面回道。
“你说的,可是那江成?”
綪染听到这个名字,心更是一颤,她就是替了江成的位置,当了殿从,看来,太女与烟后之间的协议,也包括除去江成。
“是,母皇。”太女点头,毫不迟疑。
“户部!”女皇没露多少怒意,可整个人散发的威严之气,到让人不寒而栗,綪染站的最近,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暗怪自己太过轻率,将这昏庸的女人,看得太扁,她怎不想想就算是拔了牙的老虎,还仍有利爪呢。
“臣在。”户部尚书田乔,虽不算是新任之职,可她也才上位不过5年,虽然她姓田,而非陈,可居风泱曾经透露,她与岩君乃是血亲,她能得到这个管理国库的位置,必少不了陈家大户的打点,现在看来,似乎太女的矛头,指向了岩君。
“尚忠可是你部之人啊?”女皇曲指敲了下桌面,田乔双腿顿时有些打颤,以此看来,女皇残暴,到是真的。
“正是。”田乔稳了稳声音,答道。
“那这事到底如何善了,你怎么看啊?”女皇半闭起眼睛,像是有些累了,长长出了口气,平淡的问道。
“臣想,臣想……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田乔抖着双肩,偷偷瞄向右相,这一动作,虽然极快,可还是落入了綪染的眼中,朝中派系,顿时一目了然。
“难不成说,朕的太女冤枉你户部的人了?”女皇尾音挑起,殿上之人皆屏住呼吸,头更低了。
“臣……臣……”田乔支支吾吾,却不敢反驳,汗水出了满脸,带着几分焦躁与狼狈。
“臣有话上奏。”身旁被瞟了几眼的右相,总算站了出来,就见此人长得不胖不瘦,身板硬朗,脸部如刀刻般俊挺,可眼部细长,又带着几分柔美,此时抬脚一步,稳稳下落,又能看出地盘沉重,似有习武,而嘴唇紧抿,两角下垂,又显得格外稳重,只是那一身的戾气却收敛不住,竟是面由心生,一脸的横肉,再加上那紧凑的川字纹,更让人阴寒。
“阮爱卿,有话请讲。”看着那人出列,女皇似是微微讶异了一下,而后面如平常,甚至音中带笑道。
可是,在女皇身边的綪染,却再不能冷静对待,直盯着这刚刚出列之人,满心的愤怒,恨不得此刻跳下台去,将其撕碎,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就连那魂魄,也想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臣……”想是有所感知,阮相顿了一下,目光稍稍飘向了綪染,綪染暗惊,忙是强压怒火,低头顺目,不敢与其对视,深怕今日泄露了心事,遭来灭顶之灾,复仇无望。
“臣以为,此时只是与江成还有尚忠有关,与户部因无关联,而且她们究竟是否以全谋私,还未下定论,还望陛下明察。”阮相重新收回目光,恭恭敬敬的拘了一礼,算是替这田乔说了好话。
“恩,既然如此,那此事交与刑部处理吧,只是……朕日后再不想见到这二人……”綪染听罢,忙是递上笔墨,女皇随意写了几句,算是给刑部一条御旨,表面上彻查此事,实际上,已是灭口之举了。
“陛下英明!”事情一了,殿中大臣们自然松了口气,都在暗暗窃喜,这乌云旁落,不关自身,只等无事退朝,也好回去压惊。
哪知太女还未结束,又一拱手道:“臣女还有一事……”说完竟是撇了綪染一眼,綪染身后顿起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都没上来,怎么打都打不开,今天终于得作者群同仁帮忙改了下电脑设置,才上来的,太囧了吧……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的问题,原来好多人都上不来,晋江的网站到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