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接过那一对翡翠福豆,也是目露感动:“我们卿卿长大了。”
阮承安回过神,笑得见牙不见眼:“卿卿有心就行了,何必破费?哥哥不需这些配饰,你的钱留着规整首饰衣用,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哥哥。”
他虽是这样说,却是立刻将那只妹妹送来的平安扣取出,小心地戴在身上左看右看,显然是喜欢极了。
齐夫人顿时摇头:“莫要管他。”
她拿出了早早备好的红封,笑眯眯地递给阮卿:“今载卿卿的婚事好了,只中书府那边资产虽丰却无几人打理,嫂嫂去向皇后娘娘求了几个忠心好用的来帮卿卿,成婚后便能跟着卿卿一同去了。”
阮卿接过那只装着身契的红封,也是眼睛一亮:“多谢嫂嫂美意。”
她嫁进中书府后,便要作为裴瑾瑜的夫人打理家事。若说人情来往,世家交际,阮卿是丝毫不惧的,但那些庄子铺子,却是需要一些伶俐忠心的人来打理才行,皇后派来的人定是忠心不二的此中好手。
阮承安将自己腰上的平安扣左看右看,十分满意,此时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红封道:“哥哥也无甚别的可送,就派一百个好手给卿卿吧!他们各个上能进山擒大虫,下能单手拉马车。卿卿以后每次出门只要带着他们,那可是打遍皇城世家无敌手!”
他把那一纸红封包着的调令往阮卿手中一塞,眼神极其期待:“卿卿可喜欢?”
齐夫人和阮卿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信自己的耳朵。
齐夫人回过神来,拿起阮卿手中的红封拆开一看,果然是一纸百人卫队调令,不由上前几步揪住阮承安的耳朵:“你这送的是什么?哪有年礼送自家妹妹一百个大汉的!”
阮承安大声哎哟:“夫人莫生气,莫生气!我这是为了卿卿好啊,她嫁过去中书府里头也不能常常回来,还要主持家事,要是被欺负了也得有人给她出出气……”
阮卿哑然失笑,拿过了那纸不太像年礼的调令:“多谢哥哥所赠,只是我们一家人还是一家人,纵是成了亲,也不会生分的。”
“瑾瑜他……亦是我的家人。”
阮卿此时说那位中书大人的名字已经镇定如常,眸子里笑意盈盈的:“哥哥莫要担忧,中书府与楚国公府亦不算远,我与瑾瑜也会常常看顾着楚国公府这边的。”
齐夫人放开了自家不着调的夫君:“裴中书对卿卿之心甚笃,我亦不会看错人,咱们家也平平安安,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阮承安见夫人不生气,妹妹也接下了自己的年礼,也是一笑:“正是如此,今日除岁,我们说些别的。”
“膳堂里头可备好圆子了?快些趁热端上来。”他向外头催道。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子时,皇城中爆竹之声连成一片,楚国公府上也有不少小厮丫鬟们在院子里放爆竹,阮卿看着窗外夜空中升起的大片焰火,心中也涌上来一片柔软的宁静。
不知这片夜空之下,裴瑾瑜会不会和她看着同一片花火?
阮卿心中一动。
她向齐夫人与阮承安道:“哥哥嫂嫂且等我一下,我去去便回!”
*
崇安坊中书府,书房还亮着灯。
裴瑾瑜送了阮卿回府,便独自在灯下整理近日手下们递上来的消息。
外头爆竹之声连成一片,焰火在夜空中铺开火树银花,书房里头却安安静静,仿佛此时并非新年。
裴瑾瑜还在丞相府上时,每逢年节总有许多本家旁支,不知所谓的人涌来,宴饮到天明。这一天,连陈记也关了门,裴瑾瑜通常将它当做与一年之中其它日子一般,普普通通的一天。
纪密进来:“大人,下面递来的消息,裴相今日去了北镇卫大牢见裴涉,质问他莫家如今藏匿何处。”
裴瑾瑜目光不动:“晚了。”
“是,裴相如今仅能凑齐二十万两白银,除非卖出丞相府,否则毫无可能赎回莫兰泽。”
纪密说完了消息,外头又有侍卫禀报:“大人,阮家来人了。”
裴瑾瑜抬眸:“请进来。”
他顿了顿,索性起身出了书房。
纪密讶然,心道大人当真对阮家如此看重,就算是阮家遣人来递个消息,他也会亲自去见。
侍卫引着二人走到了厅堂,只见一个纤细的女子披着毛茸茸的雪披,背对着他们,身侧还有一个眼熟的丫鬟。
裴瑾瑜踏进厅堂之时,便是一顿,甚至疑心自己看错了。
阮家上下和睦,这个时候,她应当在家中守岁才是,怎么会……
那女子回身,花瓣似的唇瓣抿着点期待和笑意。
是阮家即将成为他夫人的小女子。
阮卿将一直护在怀里的食盒递了过来,声音轻轻软软的:“今日不知你能不能有圆子吃,我特意做了一碗。”
裴瑾瑜眸子微颤。
他接过了那只小小的食盒,也将那位寒冬除夕夜里,特意做了一碗吃食送来的小女子揽入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裴相:老夫也想吃个饱饭再下线
渣作者:某人说可以,给你整个断肠草配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