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
“酒酒……”
“儿茶?”陈清酒微动,作势便要起身,却觉得腰身一痛,只能又坐在了地上。
环顾四周,视野辽阔,除去身后靠着的树木,再无其他。
陈清酒低咳,声音冷静,“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儿茶抬手捂住他的嘴,目色沉郁,“你听。”
两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彼此,陈清酒突然面色一变,儿茶松手不说话。
什么声音也没有。
“虚无之境?”
“化祖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来送我们至虚无之境。”儿茶搀扶着陈清酒起身,冷声道:“怕是阵法强行扭转乾坤。”
任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化祖居然在天地阵外还设有阵法,一旦失败,两道对立的杀阵搅和在一起,时空错乱后会发生什么,皆是未知。
眼下荒野茫茫,日月不见,儿茶与陈清酒并行,只想看这地方有什么疏漏之处,突然一嗓子破空喊道:“灵均仙主!”
陈清酒眯眼,只看到远处黑乎乎一团影子,看不清人,但是他听出声音是谁了。
两人几个纵跃落下,沙地上零零散散坐着的那些人亦纷纷起身,皆是天地阵中人,为首的太和门真人沈宣见他们两人,面色一喜,“灵均仙主,太好了,你们也没事。”
“沈真人。”陈清酒抬手俯身微拜,心中微动,当时阵中统共八十一人,阵毁之时,他本以为失之过半,如今看来,情况好的多。
到了人前,儿茶便习惯冷着一张脸,与陈清酒保持了些许距离,做着高高在上的绛灵君。
此地诡异,众人也不敢有太多动作,三三两两地坐成一堆,自然,陈清酒身边围的人最多,以至于儿茶都被挤在了圈外。
“那依照仙主的意思,此地并非虚无之境?”
坐在陈清酒对面的人名叫姜明,他的哥哥姜宁是掌门人,他在门中做长老,此番是随同姜宁前来镇压化祖的。
听姜明这话,姜宁先是略微摇头,“虚无之境如何,我们也都是道听途说,化祖怕是也不清楚那地方。”
“是了。”陈清酒点头,“好在我们如今在一处,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想。”
姜宁表示同意,又偏头看向坐在外侧,闭目休憩的儿茶,请教道:“素闻绛灵君擅修法阵,不知可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儿茶长睫微颤,并未睁眼,而是沉声道:“化祖此阵我并不知晓,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总有办法能抓到幕后人。”
这下沈宣觉得诧异,开口问着,“你的意思是化祖不是做阵人?”
儿茶抬眸,眼底一片黑暗,他看了沈宣一眼,没有理会。
沈宣被他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不禁往后面缩了缩,缄默不语。
“化祖座下有一使君,名叫月杀,是个擅用阵的人,早前各位真人也都遇见过,可能从中看出一二规律来?”姜宁回头,略微提声问过其他人。
众人皆是摇头。
姜宁惋惜,只是还未完全回过神,耳际便传来一声低语,“世间哪里有的不变之阵……”
姜宁诧异,正在寻声找人,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绛灵君面色冷凝,他右手微蜷,食指像是在摩挲着什么东西。
姜宁与他并肩作战过几次,自然知晓绛灵君这个动作的意义是什么,须臾之后,一条骨鞭便盘在他周身,如最毒的蛇般,伺机而动。
有敌!
意识到这件事,姜宁脊背都挺直了,他右手收紧,也握了一把剑。
儿茶起身,神色沉和,吐字却越发阴冷,“月杀。”
这个名字一落地,在座之人无不惶恐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白沙漫漫,眼前突然一片浑浊,青衣男子站在沙丘之上,盈盈笑意,纯良温和。
“他,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皆知,化祖座下子弟多妖域人,如月杀这般修为高深的,自是可以随意维持人形,可如今的月杀,却是半兽半人,一对羽翼耷拢在侧,且像是受过重伤,右翼明显折断了。
“看来这个阵法耗费了你许多灵力。”
月杀侧身,抿唇淡笑,“绛灵君好眼力,不错,为了这个法阵,我挖出了自己的灵核。”
“什么!”
修仙者,灵核如命,灵核去,这个人便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月杀许是累了,便坐在了沙丘上,毫不设防,坦然自若,“主上已魂散世间,我自是不会久留,苟延残喘至今,也不过是奉命来告知诸位,如何离开此地的。”
“呸!”有人看着他,骂道:“你能有这么好心,怕不是后面还有什么阴谋等着我们呢!”
月杀掩唇低咳,没有理会那人,他青袖一挥,便见眼前白沙流动。
流沙之下,有一件东西缓缓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