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三口人坐在客厅里一边看迎春的电视节目,一边闲聊。陆母忽然问起陆良呈怎么不回来,连通电话都没有。
“哎呀,妈,哥现在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可忙了,过年也只能在外面过了,我回来不也一样吗?难道你们只惦记哥都不想我?”陆良雪有些词穷了,只能靠撒娇来转移父母的注意了。
陆母用手指点着她的脑门,“傻丫头,妈怎么就不惦记你了?你哥整天忙得昏天暗地的,再说他一个男人再拖两年也好找。你一个大姑娘可不能再拖了,妈就希望明年儿子闺女还有女婿一起回来过年。”
自打去年起她的婚姻大事就被提到日程上去了,每次打电话父母都要嘱咐几句。女人确实不能跟男人比,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女人三十就豆腐渣了,想想都觉得不公平。
陆良雪忽然想起了那天莫凉东那不靠谱的求婚,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更别提什么单膝下跪了,一点都不浪漫。她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有那么浪漫的幻想,人总是越长大越现实。其实如果结婚,莫凉东一定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他们的背景有着天壤之别,将来生活在一起摩擦是必不可免的,她可不想她以后的生活每天都充满火药味,细水长流才是她喜欢的生活。
女人往往都是感性的,明明理智上已经否决的事情,但一想到他们曾经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陆良雪总是禁不住惆怅,如果能一直那样其实也不错。
陆良雪就是在这两种思绪的争夺战中渡过了旧年的最后两天。在北方过年除了晚上的那顿团圆饭,还要等到半夜十二点吃饺子接神。小时候那会儿特盼过年,现在长大了反倒害怕过年了,所以接神前的这半宿也是挺难熬的。
幸好她家人口多,表姐表妹堂兄堂弟的一堆,年纪又都差不了几岁,过年这几天几乎天天扎堆玩在一起。一共凑了三桌麻将,表妹的手气顶好,一连糊了好几把,还都是她点的炮。太久不碰麻将了,都有些生疏了,玩了几圈一把都没糊,一直都给人家点炮了,口袋里的钱也输得差不多了,陆良雪就想着怎么脱身。
上帝大概忙里偷闲听到她的祷告了,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陆良雪捡起手机以接电话借口遁逃了。
“是我!”虽然电话的声音沉重急促,还带着浓浓的喘息声,但陆良雪还是马上就听出来了,“你在外面呢?”
“新年快乐!”那边顿了顿,轻声说道。
陆良雪嗤嗤地笑着,“这还没接神呢,怎么就新年了?”
“三十晚上各家都在包饺子吧,你也在包饺子吗?”
“没有,我包的饺子不好看也不好吃。”
“那你在干嘛?”
“睡觉,我在睡觉呢。”
“骗人,你家灯那么亮你睡得着?”
“你怎么知道我家灯亮不亮?”
“因为……因为我就在你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