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这样说。”
两人嬉闹着下了床,锦杏去开了门,放早守在门口的画扇和知夏进来给永沇更衣。虞西黛坐在一旁凳子上静看着,知夏被她盯得有点慌了手脚,那画扇却是不改神色,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身后传来滴水的声音,虞西黛偏过头,锦杏正垂着头拧面巾,十分用力。
她应该是想到画扇和知夏逼她们喝□□的场面了。
在心里微微叹息。此刻若是换了正统的虞西黛在这里,肯定也会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先解决了这两个杀自己的凶手。她那边的趁三人都不注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锦杏的手,转头开玩笑似的说道:
“上次没认真瞧画扇,如今细看,长得还挺标致。”
画扇这厢已经为永沇系好了腰带,永沇拍了拍袖子,朝虞西黛伸出手。虞西黛会意,将手放在他掌心,起身走到他身边。两人一起往外走。
“从小就跟着我,已经用顺手了。”永沇道。
“我家锦杏也是。就她这乖巧伶俐劲儿,日后要把她嫁出去我还舍不得呢。”
锦杏,画扇与知夏跟在身后,她看不到画扇此刻的表情。画扇肯定从小就存了进永沇房中做小的念头,在虞西黛的记忆里,永沇曾给过她一次自己挑选夫婿的机会,画扇摇摇头说要永远服侍永沇。永沇或许也想过纳了画扇,只是时间问题。
古代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一般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进少爷房里当小妾,一条是许给下人当妻。那些许给下人当妻的丫鬟中有许多在出嫁前与少爷有染,对于在大户人家干粗活的下人来说,能娶到老婆已经是祖上烧香了,自然没人会去追究丫鬟是不是完璧,他们也不敢。
她不敢肯定地说画扇已经是永沇的人了,但概率很大。她此刻说这番话也没别的用意,只是想给画扇提个醒。新婚期永沇必定事事都依着她,若是她想趁这个机会把画扇许配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以前的虞西黛也想过这点,但她以为永沇对她的顺从和宠溺会永远持续下去,就没有事先处理画扇这个丫头,到头来竟然死在了画扇手里。现在的她想看看画扇在意识到这点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锦杏要一辈子都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锦杏细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接着是画扇的声音。“我也一样,舍不得大爷和小姐。”
“这丫头平日里跟在我身边没大没小惯了,”永沇笑道,“锦杏唤黛儿小姐也就是了,画扇你怎么能跟着唤小姐呢。”语气似是责备,其实声音里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多了的反而是无奈。也难怪,毕竟是自小跟在他身边的丫鬟,两人的感情岂是一般主仆能比的。
就像虞西黛和锦杏一般。
画扇好像就在等这句话,忙在身后补了句:“画扇知错了,画扇要一辈子跟在大爷和夫人身边服侍你们。大爷若是想随便找个人把我嫁出去,我可不依。”
永沇紧了紧虞西黛的手,侧首看着她道:“今后这永家家内的事都归黛儿管,黛儿若是给画扇找到了好人家,记得先让我看看。”
虞西黛抬眼看着他,棕色的瞳子里写满了柔情与认真,相信无论哪个女人都抵抗不了这种眼神。此时的他或许真的想要与虞西黛一生一世一双人。感受到背后画扇投来的冰冷的视线,她收起心中的冷笑,嘴角漾开带了点羞涩的笑意,细细地嗯了声。
说话间,两人穿过正方与东厢房间的竹林,来到永老夫人居住的东厢房门口。年近五十的永老夫人正坐在堂前上座,她的右手侧下边坐了个人。
那是——
将目光转向永沇。记得永家人丁稀薄,除了永老夫人,只有永沇和他那个痴傻的弟弟,没有别的旁亲。永家前几任家主都只有一个妻子,妻子最多生一子一女,少的只是一个儿子。所以说是四代单传。永沇的父亲有一房小妾,只听说那痴傻儿是小妾所生,小妾很早之前就随永沇的父亲去了,痴傻儿和永沇都是永老夫人一手带大的。
不过前堂那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呢?
她还没见过长得那么无可挑剔的男人。说永沇是美男子是恰如其分的形容,可若说他是美男子,就好像是折辱了他一般。因为两人离得不远,她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带了点卷翘。高挺的鼻梁,如玉一般白皙无暇的皮肤,嘴唇就好像是刚熟的粉嫩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