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转头看着医生,“有没有办法让他们过段时间再出来?”虽然林薇薇有医学常识知道情况不乐观,但此刻她迫切希望医生能有办法。
医生想了想,谨慎地说,“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如果现在不想剖,可以住院观察,进行胎心监护。一旦情况恶化,我们立刻剖。但以我们的经验,持续不了几天,并且要冒一定风险。”
陆时遇给林薇薇擦眼泪,轻柔地说,“薇薇,我们不等了。继续等下去,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没事的,出来了进保温箱也没事。”
林薇薇哭得更厉害,满脑子就想着孩子可能不健康,大脑一片混乱。
陆母进来就看见了这幅场景,心一下提起来,赶忙走过来。医生认识陆母,主动解释了情况。
陆母很镇定,走到林薇薇旁边,拿手帕给她擦眼泪,“薇薇,不哭,马上要当妈了。孩子们知道了会笑话你这个新手妈妈的。”
陆母继续安慰,“不要担心,孩子们长到这个体重已经非常好了。医生也说了,孩子们没事。相信医院,这里有最好的设备,提早出来也没事。”
林薇薇慢慢冷静下来,过了会,跟医生说,“那就现在剖吧。”
末了还不忘开玩笑,“以前都是我给大鼠做手术,今天轮到自己了。哎,苍天饶过谁。”整个房间的氛围一下轻松了不少。
陆时遇亲了亲林薇薇额头,“薇薇好棒。”
林薇薇被推去做术前检查,陆时遇一路陪着。陆母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大家纷纷赶过来。
陆时遇拜托自己母亲给林母打电话,安排人去接林母。
到了手术室门口,陆时遇被拉去穿隔离服,还被教育只能待着某个区域,不能随意走动。
到了手术台上,麻醉前,林薇薇半开玩笑地跟医生说,“医生,麻烦您等会帮我把刀口缝漂亮一些。”
手术室的人都笑了,主刀医生笑着回,“放心,我亲自缝,不会让实习生练手的。缝得不好看,你来找我。”
陆时遇坐在离手术台有一定距离的一个角落里,紧盯着林薇薇。
进行半麻后,手术开始。林薇薇清醒着,医生偶尔问她疼不疼,林薇薇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肌肉一层层被手术刀划开,但没有痛感。
手术开始很顺利,医生按压林薇薇腹部,很快找到第一个孩子的头,顺势将孩子拉出来,剪完脐带。医生笑着说,“第一个是个漂亮男孩。”
随后孩子被一旁的护士接过去,放在清理台上,拍了拍小孩脚掌,很快哇的一声哭出来。护士报了体重,“四斤六两,评分8分。”
将孩子简单清理后,递给林薇薇看,让孩子亲了亲林薇薇的饿脸颊。林薇薇眼泪流出来。护士赶忙安慰,“别激动,孩子很健康。”
陆时遇在一边看着,护士把孩子抱过去给他看了眼,随后孩子被送到保温箱观察。
这个时候第二个孩子也出来了,医生笑着说,“是哥俩,弟弟稍微瘦点。”
这个孩子四斤三两,评分7分,很快被送到保温箱。
不过这个时候,监护显示林薇薇的血压下降,心跳加快。医生意识到情况不好,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叮嘱护士,“准备输血浆。”
子宫里有血液,并且在慢慢增加。由于里面还有个孩子,这个时候止血和把孩子拿出来都非常重要。刚才还在一边待命的医生都围过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陆时遇一下慌了,赶忙问,“大人情况危险么?”
主刀医生沉着回答,“有出血,我们正在找出血部位。”
陆时遇站起来,想看也看不到,林薇薇被一堆医生护士紧紧围着。
不过他看到护士换上血袋,给林薇薇输血,心一下揪起来,紧张的不知所措。
医生们商量了一下,先把最后一个孩子拿出来,这样更好找出血部位。医生以最快的速度把第三个孩子取出来,剪了脐带,直接递给护士。几位医生一起找出血部位,眼看出血越来越多,用吸引器将血液不断吸出来。
林薇薇觉得有点困,不过还是小声问了护士,“最后一个孩子怎么样?”
刚才大家都没顾得上交代,护士抱了孩子过来,“是位千金,五斤一两,评分9分。孩子们都很健康,不用担心。情绪不要激动。”
林薇薇放心地闭上眼睛。她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出血状况,医生们没有过多交代。
陆时遇完全慌了,眼看着被吸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觉得害怕。面如死灰,整个人微微发抖,额头冒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陆时遇颤着声音问,“薇薇,感觉怎么样?”
林薇薇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小声回答,“有点困。”
医生笑着说,“不要睡着啊,还没好好看孩子们吧,等看完他们再睡。”医生示意陆时遇跟林薇薇说话。
陆时遇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林薇薇觉得事情严重,“薇薇,孩子们都很漂亮,最漂亮的是女儿,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林薇薇无力回答,只是觉得越来越困,眼皮越来越重。
陆时遇继续说,“等你出去了,我们就准备办婚礼。在北京办一次,回你老家再办一次。上次选的婚纱样式怕是要过时了,回头你再好好挑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只是这会先别睡啊。”
陆时遇依旧没听见林薇薇的回答。
他看着手术台上严肃紧张忙碌的医生们,伸手扯下领带,往后抹了抹头发。早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大背头,这会乱成一团,有碎发耷拉在额前。这是陆时遇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狼狈不堪,慌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