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君故凤眸微动，眼眸暗了暗。
心魔的那番话打断了他原定的计划，也让他有了新?的计划。
他话音一落，兮故抬手就朝君故的脸扇去，君故面色如常地闭上眼睛。
就在要?碰到?他白皙精致的脸时候，兮故的手停了下来。
她定定地看着他，收回?手后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为什么？”
君故缓缓睁眼，脸上笑颜顿展，将‘风华绝代’四个字展示得淋漓尽致。
很快，兮故耳边响起?他慵懒清润的声音。
“阿兮，自?幼你便告诉我，任何事情，只要?我高兴，就放手去做；任何东西，只要?我想要?就一定要?得到?，你也会竭力?成全我。师傅，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师傅，这世间有一件能让我永远高兴的事，你愿不愿意成全我？”
他很自?私，若她愿，他们会永远在一起?；若她不愿，他们也要?永远在一起?，不过方法途径不一样罢了，但他更想她此刻便愿。
兮故听了他的话，指尖轻颤不止，尽管直觉告诉她，她或许不太想面对他口?中的这件事，她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何事？”
君故面上笑意未减，袖中的手却紧张地握在了一起?。
“阿兮，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她是他师傅，他本不该对她有男女之情，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
何事开始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
兮故听了，心中讶异久久难平。
又听他出声补充道，“不是徒弟对师傅的喜欢，是君故对兮故的喜欢。阿兮，你愿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人界有句诗叫‘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讲的是暗恋。
他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希望她一直将他当做小孩子，更不希望一直默默暗恋她。
他想要?做心上人的心上人，也想要?一个答案，她给的答案。
现在的时机不是他原计划里的那个好时机，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有时候人们等好时机等一声也未能等到?，殊不知最好的时机早已被自?己亲手埋没在过往岁月，又或许，好的时机时时存在，又时时不存在。
君故没有再想下去，只静静地望着兮故。
等待属于他的答案。
君故话语犹在耳畔，兮故心乱如麻。
沉默了良久，她轻叹了一声，“小君...”
唤了他一声，兮故又发觉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
她觉得自?己有好多的话要?同他说，又觉得自?己没有话同他说，着实矛盾得很。
越想兮故就越发觉得，好像就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与君故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一时之间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答他。
君故一动不动地坐着，由于握拳太紧，掌心渗出丝丝鲜血，可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满是期冀地看着兮故。
对上他的眼眸，兮故脑中混乱更甚。
她还没说话，又听他追问道，“阿兮，你愿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阿兮，他唤她阿兮，他一声声唤她阿兮，带着不应该属于他的恳求。
兮故抿了抿嘴，没有正面回?答她，语气有些?沉重，“小君，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个断情绝爱的无?心之人。”
说完这话，‘借口?’二字就浮上了兮故的心头，可除了这个借口?，她当下实在不知该用什么回?应。
顿了一瞬，她听见自?己重申道，“君故，我没有心，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君故顺势接话，“我是例外不是么？你一直都知道的。”
兮故蓦然出神，思绪飞到?了初遇那日。
他是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例外，遇见他的一天，她便知道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更不知该如何接话。
君故对这个答案的急切，她能感受到?。
若她今日含糊其辞，不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倒像极了当初清衍对她的行为。
像清衍对待她一样去对待君故？她不能如此。
那又该如何？
兮故顿时觉得头痛不已，这么大的岁数的人竟然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姑娘。
今日无?论如何，无?论怎么拖，她都是要?给君故一个答案的，他不会给她机会逃避。
几番思量后，兮故终于鼓起?勇气做了选择。
“小君，做师徒不好么？师傅会一直陪着你的。”
君故眼眸顿时暗了下去，期冀最终沦为一片死寂。
片刻后，他看向兮故，眼神多了几分陌生的凛冽，“师傅如何能一直陪着我？我总会有我的妻子。”
兮故被他的眼神刺痛，听到?他口?中的‘妻子’二字时，心头窜起?的情绪连她自?己都道不明?，沉默了片刻，她头一次硬着头皮开口?，“那师傅可以一直陪着...”
‘你们’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的话便被君故冷声打断了。
“我只需要?一个妻子一直陪着我，不需要?一个师傅一直陪着我。”
兮故浑身血液一僵，恍若五雷轰顶。
若是按照正常的师徒，师傅听了徒儿的这番话定是要?气得破口?大骂‘忘恩负义?’，更莫说君故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她教他、纵他，他还说这样的话。
任何人听他这番话都免不了指责，可兮故发现啊自?己做不到?，或许，这一切就是她造就的，是她没有把我好分寸，让他们落入如今这样的境地。
这一切太突然了，绕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无?法在一时间消化。
兮故实在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就在她暗自?挣扎的时候，君故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个子早就超过她许多了，他一站起?了，她便只能抬头仰视他。
平日里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可是不知怎么，仰视产生的感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她突然觉得，她或许从未了解过君故，尽管是她一手带大他的。
至此，兮故心中一片迷茫。
还不等她理清，又听君故冷冷地道，“兮故，今日我君故与你的师徒缘分尽断于此。”
兮故的眼睛蓦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