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透过白塔的高窗，投入旋转的水晶球中。蕴含着魔力的水晶球将光芒折射出奇瑰的角度，神秘的微光洒满了整个长桌。
摩顿和西奥多一左一右坐在旁边，而莱娅坐在上首。
少女不安分的坐在高背椅上，双脚悬空，巫师袍的袍角拖在地上。
她把视线投向了桌子。
星光洒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菜点，有黑色的泛着香气的肉，也有许多她没有见过种类的菜品。
摩顿善解人意的介绍：“这是我用魔法保鲜的，成年黑龙的大腿肉。”
莱娅夹了一口。
……这……好香啊！
黑龙的肉中富含灵性，普通人吃了会撑不住爆体而亡。
但在座的三位，显然都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
对于今天消耗了不少神力的莱娅来说，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补品。
莱娅美滋滋地吃着。
“这是不朽之泉煮幽灵鱼，这是独角兽里脊肉……”摩顿矜持地向她介绍。
这……这也太奢侈了？
摩顿的厨艺出乎意料的在及格线上，再加上这些材料本就鲜美，莱娅吃的非常满足。
西奥多倒是一直沉默着，没怎么动筷子。
“西奥多，你脸色好差。”莱娅瞄着西奥多苍白的脸色说。
“我还没有适应。”西奥多淡淡的，“死灵不需要吃东西，莱娅不用担心我。”
糟了，她忘了这一点！还兴奋的把西奥多叫过来一起吃……
莱娅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西奥多温和的说：“莱娅，没关系的。”
莱娅支支吾吾，没抬头看摩顿，也没抬头看西奥多。
“这、这鱼真好吃……”少女精致的脸上扯出笑容。
“嗯。”摩顿把唇角埋在领口里，笑意勾勒。
“漫长”的一顿饭后，莱娅就困唧唧的了。
看着少女摇摇晃晃的小脑袋，摩顿将她扶了起来。
“西奥多，我要回瑟里希-斯拉尔一趟。”精灵将少女揽在怀里，背对着餐桌，长发在银白帽后如流水般垂下。
西奥多缓缓站起，“我知道了。”
“白塔就拜托你了，”摩顿说，“我此行是去取精灵一族的圣器，这对莱娅的状态有帮助。”
“老师，您不必这么说。”西奥多的金发遮住了他半边眼睛，在幽微的星光里显得有些阴沉，“莱娅是……罪业女神，您是她的眷者。不用刻意考虑我的感受。”
少年语调平和，“在失去生命之后，年少的情愫就已经远去。请您……照顾好师妹。”
摩顿的神色罕见的认真，星光坠在他浅灰的眸中，宛如凝固的银河。
“我会的。”薄唇翕动。
西奥多点点头。
“告辞。”摩顿把犯困的莱娅拦腰抱在怀里，吩咐魔仆收拾碗筷后，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西奥多轻叹一声，瘫坐在高背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书本魔仆长出一双幽蓝的手臂，动作麻利地收拾餐桌。
星光洒在少年苍白的脸颊上。
……
莱娅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格里洒进来，将纯白简洁的卧室点亮。
她揉了揉眼睛，把宽松白衬衣的领口往上扣了两颗，光着脚跑到门前。
少女打开门，询问魔仆：“摩顿呢？”
话音没落，一个披着暗纹长袍的身影已经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出现在她面前。
摩顿没戴兜帽，似乎头发也没梳，几缕呆毛慵懒地垂在一边。
“早。”他说。
“早。”少女回他。
莱娅想起昨天摩顿的样子，不由问：“你就这个打扮回族里嘛？”
“回去伊薇芙特肯定会督促我换上王室的礼服，”摩顿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这是我最后能穿长袍的时光了。”
他迷雾般的眸子轻轻看着她，“对了，我去给你买衣服。”
“吩咐魔仆去就好……”莱娅说。
“那可不行，”摩顿说，“我不相信它的审美。”
摩顿动作很快，莱娅洗漱好之后，他已经用魔法储物袋收着一大堆小裙子、衬衫、裤子、甚至内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