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位……呃,大人,您看您有要事在身,而我……而老身也得回去给鬼魂们煮茶是吧?要不咱们也就此别过?山高水长,祝君安好。”说完,她一抱拳,转身就想跑,不料被人从后拉住了衣领,手脚在并用,却逃离不得。
“不是,大人,您这是……”
玄衣男子靠上前,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欠我的没还,想走?”
“哈?”孟知来眼睛都要瞪掉了:“我、我欠你啥、啥了?”
“这在人间听曲可是要付钱的,你听了那么久我的埙曲,不是想赖账吧?”他笑意更浓了。
原来那石头叫埙。孟知来若有所思。不对!这、这、这是什么破理由啊?!她心里顿时几十万头烈马呼啸而过,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她在树上啊!感情她是碰上个财迷心窍的主,故意给她下套,要讹她钱来的?!
“这个,那个,我不是一直在树上嘛,您后来才来……”
“嗯?”男子笑意渐收,沉下脸来。“我的剑许久没用都快生锈了,可能需要涂点血润润……”
“不不,我的意思是,您修为太高,我看不出您是神君还是魔君,不知您用的哪族的钱?我这就一些幽冥的冥纸钱,您看……”
“纸钱?”
“不不不,大人您怎么会要什么破纸钱呢,自然只有金子才配得上您的身份!不过您有所不知,煮茶可没什么油水捞啊……所以我……”她从腰间抠出一小片金花瓣,不情不愿地递过去。平日在幽冥,哪里用得上金子,这金花瓣还是先前来求茶的树妖死皮赖脸塞给她的,她见挺好看也就收了。
岂料男子看也不看那金花瓣,一伸手就将它打落。“本君的乐曲自然是千金无价!”
“那……”孟知来眼睁睁地看着花瓣落入草丛消失不见,心疼不已。
“你先跟着我,以身抵债,慢慢还吧。”
“啥?”
“我说,跟我走一趟。”他一字一顿,已是不耐烦了。
“走、走去哪啊?”孟知来弱弱地问。
“檀阴。”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叫到。
“嗯?”男子又是一副刚才阴冷的表情,“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跟着我走……”
“我选第二!”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邪魅一笑,定定的盯着孟知来,那眼神如同看逃不掉的猎物般:“第二,我捆着你走。”
这这这还有得选吗?!孟知来欲哭无泪,看来这一趟是去定了,谁叫自己打不过人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伴随着一连串的点头哈腰,她讨好似的嘿嘿一笑:“大人,您看我这急性子,越急越容易说错话,我选的是第一,自己走,不让您费心。嘿嘿……”
怎么就莫名其妙欠上债了呢?还是这么匪夷所思的方式!他才说了檀阴不寻常,不让紫衣女犯险,这会儿却逼迫我去,借口还烂得不行,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她的内心在咆哮。
不过细细思量,此时回幽冥倒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黑白无常两人对付那些黑此刻应该不在话下,可她何为会遭人刺杀,这是一无所知的。起初以为是紫衣女子的报复,可昨晚之前她并没有识破茶的问题,按理不应是她。若那些人铁了心要杀她,势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现在回去,孟婆婆不在茶舍,倘若又遭到袭击她一个人不一定应付得来?倒不如在外面多逗留几天,一来等孟婆婆回去,二来说不定能寻到些什么线索。只是这个——他和紫衣女子颇为熟稔,法力又如此强大,估摸是个魔君——这个魔君,昨晚算是救了她,现在又莫名其妙强迫她去檀阴,欲意何为?他……他好像叫子晔吧,子晔……子晔……倒是挺好听的。孟知来在心中重复默念着那个名字。
正在出神着,脑袋上挨中一记暴栗,将她拉回了现实。
“走。”子晔简洁地说完,快步离去。
“哦。”孟知来捂着头,愁眉苦脸地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