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舟失笑,绝不肯认:“那明兄你今日大约是感受失误了。不过是一件小事,我难道在明兄眼中,是那样心胸狭隘之人?”
“这倒绝不是。”明庐急忙否认,“只是……”
“明兄,闲话休要多说,还是正事要紧。”何方舟敛起笑意,压低声音,认真道,“刚刚听你朋友们所言,加之我听到周围其他桌议论,瓦子街的暗娼好像离奇失踪了不少。”
明庐好奇道:“你们东厂不知道吗?”
“东厂倒也没有你所想的那样厉害。”何方舟摇头,“若连暗娼也要逐一盯着,那得养多少人?”
他又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叫我觉得此事蹊跷。听那些人所言,失踪的大多是些老娼,都是最末流的,除了些实在没多少钱银的贩夫走卒之外,鲜少有其他客人。而她们失踪,这些恩客自然也不会多留意去找她们。她们亦没有亲朋,还多是黑户,没人报案,官府也不会查。这些人,说起来便是世间最无人在意之人。”
明庐点头,叹道:“是啊。”
“可终究,瓦子街还是在京城管辖范围之内,天子脚下,东厂坐镇,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在此作乱。”何方舟思忖道,“何况,别处人口失踪案,大多是孩童拐卖,或是妙龄女子,而这次失踪的却多是老娼……谁买?买了做什么?”
何方舟曾听沈无疾说过,曹国忠以前就抓过许多人去试所谓成仙不死、死而复生之类的药。
这些日子,君天赐又忽然找上了曹国忠。
再联想到君天赐那个养怡署,在梅镇附近被沈无疾截获的剧毒……
最要紧的是,不久前东厂暗探从南疆传回这样一桩消息,说有传言呦呦山附近的村民有遇到了神仙妖怪,还牵涉什么死人复生……
这本只是循例上报,那暗探觉得此事无稽,最多又是类似梅镇那邪教,还只是个苗头,便没当成是多严重的事,夹在许多事例中一起写的。
巧在沈无疾去东厂问养怡署的事儿,恰好看见了。
再一核对时间,他神色微妙,立刻叫人去找那村民。
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那个人了,说是失踪了。
到此处,沈无疾前后一联想,便觉得事儿不对了。
也正是因此,沈无疾让何方舟伺机多借着明庐接触些三教九流,因为他想,若君天赐当真要利用养怡署做些什么,若要找人试药……当年曹国忠刚愎狂妄,尚且在试药这事上有所收敛,找些偏远之地的小民乞儿,而以君天赐之谨慎,想必会更小心。
明庐倒不知道曹国忠还活着的事,只知道是君天赐在搞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没多问过细则,只是问:“那现在我们去暗巷里打听打听?”
何方舟却摇了摇头:“你我都不像是去暗巷寻老娼之辈,去了那儿,岂不是明摆着引人注意吗?”
明庐没去过暗巷,倒也不太清楚这些。
何方舟想了想,道:“我们去春花馆。”
春花馆是瓦子街最大的妓院,明庐不解道:“为什么去那?”
何方舟笑了笑,道:“因为东厂虽懒得管暗娼,却不至于不管瓦子街最大的妓院。恰好东厂知道,春花馆与君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春花馆内热闹非凡,展清水一路进去,朝他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无数,燕瘦环肥,香气熏人,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展清水:方哥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