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牛回到刚刚柳大根被抓捕的巷子里,发现张丹青不知为何跪在地上,捧着厚厚的一沓画册看得发抖。
“天才啊!真是天才啊!我张某一生深居宫廷,以为早已阅遍天下名作,却没想到今日能在这西蜀偏僻山镇见识到这般精巧的画作!”
张丹青抬起头,声音颤栗的说道,他看见顾天牛在有意无意的低头,抬肘,遮掩自己的面部。
“顾将军,你这是为何突然变成这……”
尽管顾天牛在遮遮掩掩,但张丹青还是瞧见了他鼻梁面部那一条大棒烙印,他跪在地上,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脸上,示意对方他询问的是这印记。
“哈!原来在这位大哥这里,谢谢你替我保存啊。”
顾天牛还在支吾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丹青,身侧倒是忽然窜出一条人影,柳大根把画稿从张丹青面前弯腰抱走,一边说道。
张丹青更加懵逼了,他愣愣的望着那吹着口哨,抱着画册离开的背影,怔了怔,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柳大根的背影问道,“顾将军为何把这犯人放了?咱们不是听从猛王的命令,拿这家伙到白帝城去的吗?”
“三字经不是这家伙写的,跟我来吧,另有其人。”顾天牛心一横,也不再遮掩,放下了手,丑脸示人,冷冷说道。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巷子,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生怕张丹青再问他脸色那根棍印是怎么回事。
张丹青自然看出了顾天牛在有意逃避自己脸上那仿佛被人当面偷袭了一棍子留下的印记,便也没有追问,而是不停的回头张望一眼那抱着书册离开巷子的柳大根。
“这位青刀侍怎么了?”
来到柳家牌坊下,张丹青看见了那个被顾天牛用银枪挑断肩膀的汉子,开口问了出来。
刚刚他被那一沓从未见过的画稿震惊得跪地拜读,竟然没有丝毫听到柳家牌坊的动静。
“哼,这个可怜的倒霉蛋。”
其他青刀侍没有开口说话,就静静盯着顾天牛,顾天牛冷笑着看着那个面色苍白,坐在地上的汉子说道。
“王石留在这里,我和其他诸位兄弟去那边山上的道观。”莫千拳把青翼马从巷子里牵了出来,声音冷冷的说道。
“莫统领,我与众兄弟一起去,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那汉子王石单手用长刀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断掉的胳膊上鲜血已经将白纱浸透。
莫统领没有说话,其他青刀侍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家只当那王石还是从前一样,众人跳上青翼马,没一个汉子伸手去拉,去扶王石。
马嘶长鸣,尘土飞扬,一行青马飞上天,一众青刀侍往上锦观去了。
“哼哼,装硬汉。”
顾天牛揉了揉还在发疼的鼻梁,低声冷笑着嘲讽了一句,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碟抛在空中,金碟迎风变大,顾天牛和张丹青坐上金碟跟着青刀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