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头部后仰移开了脸,眉眼间浮出一丝疑惑的神色,但失明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能切实感受到的也只有男人身上略显炙热的温度,仿佛把她死死地困在了对方的怀中。
这个动作却让还在她唇边温存的清澜微微一怔,手指微绷,搭在流悦腰部的手紧了紧。
清澜温声道:“流悦?”
流悦蹙眉疑惑道:“方才是不是有其他人?”
清澜温声道:“没有啊。”
古流悦安静地眨了眨眼,却不再像前几次那般轻轻放过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她眉间的褶痕也未淡去,心内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这让她不自觉地推了推身旁的男人,想要摆脱这种过于亲密的动作。
当人们对身边的人存疑的时候,面上不会表现出什么,但很多细小的动作都在表现心里的不安。
对于流悦这样失明的人来说,这些举动就更加明显。
清澜一眼就看出来流悦心中生了疑,眸色微沉却顺着流悦的动作放开了她,与她保持了一个不过分亲昵也不过分远离的距离。
无形之中给足了流悦安全感。
放下的手抚过腰间的玉佩,玉光一闪,内力隐隐传来惨叫声又被挡在玉佩结界之内。
因为清澜纵容的动作,古流悦为自己怀疑身边最亲密的人稍感愧疚,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你是从后面过来的。”
清澜柔声哄着:“是风吹了过去。”
出尘的面容有着无法剥夺的清冷意味,却又在身旁的女子面前尽显骨子里仅存的温柔,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最阴暗的锋芒晦念都埋进深处不见天日。
古流悦仰首,眉目舒展开来,像春日里最风情万种的花一般安静盛开时无意也会吸引人的目光。
“皇兄已经在催了,我们进宫吧,再有几天我的眼睛就要好了,到时候就回修真界告诉师尊再行举办结契大典如何?”
骤然听到关于自己的话,清澜心中一时复杂,不知到时该如何向流悦开口。
只能艰涩着声音道:“好。”
流悦弯眸一笑,看着视线中模糊的人影面色不变。
……
景邵陵去了公主府之后就未再回来,凤玲儿在屋内不停踱步,皱眉感到有些不安。
她原先深有把握的事情在景邵陵久久未归的时候也没有了确定了,古流悦与他毕竟有着感情万一此番见面之后他心思不稳之下把事情托盘而出,那就全完了。
凤族将再也不能脱离古族的控制!
凤玲儿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凤族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又等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没有等到人回来,她停住了步伐,面色阴冷。
既然如此事情拖不得,越快成事就越有把握。
凤玲儿决定今晚就动手。
不然随着后期古流悦的实力变强,被削弱了的契约又会让她进退不得。
夜色很快降临,凤玲儿第一次感觉时间这么难熬,大半天的时间与以往闭关的时间相比不值一提,但如今却心焦难耐。
皇宫内,皇上板着脸坐在上座,看着与自家妹妹相距甚近的男人心中不爽。
皇上皮笑肉不笑道:“驸马不如坐朕身侧,老是黏着公主可不好。”
清澜目光淡淡看了皇上一眼,平静道:“流悦眼睛还未好全,怕是不好一人用膳。”
清淡的目光让皇上心中微凛,不由一惊。
先前二人一并回来时,他是见过景邵陵的,那时只感觉除了心思越发难懂,气势也更加强盛之外,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也就绝不会有这种淡淡看上他一眼心底就生出惧意的感觉,倒真的像是一个不沾红尘烟火的仙人垂眸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却又带着自然的附视感。
本能的压制让身为皇上震压朝堂多年的他心神都微冷了一下,竟错开了清澜的视线。
想起那日景邵陵友人还未传开就被拦下的说辞,皇上心中存疑。
流悦似是没有察觉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含住了清澜送到嘴边的饭菜,眼睛微眯一副惬意模样。
慢慢咽下那口饭菜之后,流悦才轻声道:“皇兄,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去了。”
皇上收回心神,目露忧切道:“你……要不再留几日?”
流悦无奈道:“皇兄,我如今已经是修士了,长期呆在世俗界灵气匮乏,时间长了对我伤势的恢复也不太好。”
皇上无言,只能点头应下,伸手就要拿过一杯酒水饮下,被面色平淡的清澜止住了。
皇上疑惑转头,看向清澜抵住他手腕的动作,顺着看到了即将拿起的酒水脸色微变,多年居于上位的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