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贤弟,干了这杯,从今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对快活的神仙眷侣,哈哈,玩笑而已,莫怕!”
“我我我,我还小!”
这些人好可怕,动不动就要喝酒,轻浮孟浪污言秽语,真该拖出去杖责。
“小阿芜这脸是怎么长的,又滑又嫩,白得跟雪缎似的,莫不是还在吃奶,怪不得凑近了还能闻到股奶香味,走,跟哥哥回家,哥哥给你糖人儿吃,让你又香又甜美滋滋!”
坏人,全都是坏人。
“殿下,奴才伺候您宽衣,夜凉如水,天冷了,不如奴才给您捂捂脚?”
走开,不要碰她,小翠快来,救命……
沈芜走马观花般接收着小王孙的记忆,千回百转心绪凌乱,唯有一声长叹---
十八线炮灰配角,脑子长年不在线,本是娇娇身却命比纸薄!
娘亲为了当上世子妃鬼迷心窍,一生下小王孙就谎报性别,小娇娥当小郎君养,王世子更是狗屎糊了大脑,竟然默许了爱妾这种荒唐的行为……
直到小王孙被祖父宠妃的爱犬扯下了裤腿,这个宠妃又视他们一家为眼中钉肉中刺,东窗事发,完啊蛋了!
王世子被废,世子妃不知所踪。
小王孙战战兢兢等候祖父发落,凑巧大乾使臣来访,祖父又是个不长脑的昏君,听信妖妃谗言,小王孙晕晕乎乎被打包,奔向了兵强马壮威震八方的泱泱帝国,从此展开了她更加悲壮的人生。
金陵国国力最弱,小王孙分到的院子也最小最破旧,更要命是派来照顾她起居的管事太监有□□!
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小王孙成了老变态垂涎对象,时常克扣饭菜用食物诱惑,后来见她住了一年都没被天子召见更是恶从胆边生,在她最爱吃的菜里下药---
要不是野猫蹿出来偷吃她的小鱼干春情大发,鼻血喷涌跑草地上打滚的就是她了。
小王孙满腹辛酸无人可诉,熬到太子代皇帝召见各国质子那天,太子宛如天神赫然降临,沐浴阳光下浑身金灿灿,小王孙没忍住哭唧唧奔向太子,结果用力过猛收不住脚,愣生生擦过太子爷倒向他身后的荷花池,一头栽了下去……
沈芜病恹恹躺在硬板床上,柔弱的小身板软绵绵使不上劲,脸色也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子,别说对付老变态,就是走几步都觉得累。
“主子,您多少吃点吧,不要没被淹死倒被饿死了,呜呜,您要是有个好歹,叫小翠怎么活啊,呜呜呜~”
伺候主子的这位比主子还能哭。
“别哭了,我头疼!”
沈芜发出的声息都是气若游丝那种,稍微再大点感觉气就要断了。
“头疼!有多疼?要不要我去求范公公,让他请个太医过来看看!”
小翠手忙脚乱,想给主子揉揉脑袋,又怕自己手重越揉越痛,围着床边走来走去,眼圈发红不知所措。
沈芜若吼得出来都想骂人了,运了运气调整呼吸,小猫般的嗓子细声细气的说:“不可以找范无庸,不能去!”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沈芜挪动小短腿正要下床,就听到一个又细又尖能把她魂儿戳破的老鸭嗓子骤然响起。
“小殿下,奴才在灶前守了两个时辰给您炖的老鸡汤,可补身子了,您快些开门,奴才给您端进去!”
“小翠,快去门口守着,把门栓紧,不要放老变,老公公进来!”
沈芜很想自己奔过去顶着,可这软绵绵的身子不争气,她又急又无奈。
小翠一脸莫名其妙又很迷茫,但小主子发话她自然是要听从的,手脚麻利奔到门口检查门栓,抬手抬脚整个身子都贴上去,还很开心的转头对沈芜道:“殿下,这样对不对?要不要再用点力?”
“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继续努力,撑住了!”
沈芜用力点头,头更晕了。
范无庸也就心思贼黑,身子瘦得跟梅菜干似的,不比她强多少。
所以这老货惯用的伎俩就是下药,他经手的东西哪怕就是一杯水,沈芜也不敢喝。
“殿下,您快开门啊,让老奴进去伺候您用膳!”
“不不不,我冒犯了太子殿下,心惊胆战,寝食难安,咳咳,你别管我,我只想一个人呆着,咳咳咳!”
沈芜提高了嗓音,说一句就呛咳一声,似乎真的很不好,吊着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挂掉。
“哎,您这哪能一直关屋里不见人啊,贤妃娘娘昨儿个还召奴才问起您呢,赐了不少药材补品,您总要抽个空进宫谢恩才成啊!”
贤妃娘娘?什么鬼?书里小可怜跟她没交集啊!
沈芜努力回想看过的每一章,确信她记忆里没问题,贤妃和小王孙连出现在同一章的可能都没有。
“本殿知道了,你先进宫回禀贤妃娘娘,就说感谢娘娘厚爱,等阿芜养好了身体能走动了,定当第一时间拜见娘娘!”
想不通的索性不去费那个脑子,沈芜如今只想打发走老变态,再静下心琢磨后面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