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回头来看这篇文,却只觉得这篇文一点儿也不像是出自自己的“手”下的,里面的语言和她现在的文风基本是两样,或者说是……根本没文风,但是她能够看出她写这篇文的时候的认真,里面有很多剧情很多描写手法,她现在都基本不再用了,而这些剧情和手法,却能够让她眼前一亮。
在这篇整体很烂的文里,她却能够发现许多连她自己都能够回味无穷的句子,她那个时候,大概是把她生活里所有值得写的东西都融入了这篇文里,但她现在却再也没有那么做了,因为她只是宅在家里,什么也不想做,也不会遇见一些能让她觉得新奇的人,做那些能够让她会心一笑的事。
她写的那些东西都陈旧无比,剧情和她想表达的那些情感都是网站其他的那些作者早就已经表达过的,然而她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所以她也就甘于这样的平庸了。她写出来的东西,也就和其他人写的东西没有什么差别了,只是永远让人记不住曾经有一个作者,写过什么什么和什么。
当伟人甘于与平庸为伍,甘于融入这个平庸的世界,并且让那一颗不敢平庸的心也渐渐变得平庸,那他也就成为了一个庸人。更何况余鱼她并不是一个伟人,她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儿天分的、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普通人。而她也已经甘于平庸了。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她甘于平庸了呢?她高中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那颗被凡尘淹没的璀璨明星,她幻想做一些不同凡响的事,她也不甘于让自己陷于一份简单的学习成绩之中,抑或是满足于考上一所别人认为很不错的大学。所以她开始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她心里认为好的故事,开始学编导,开始和她的同学们分出一条明显的界限———一边是正常人,一边是疯子,而她就是那个疯子。
她觉得搞艺术的性格里就该带点儿疯,她想要最大程度的顺遂自己的心意。那是她的中二期。
然而人的中二期总是会过去的,她渐渐懂得了很多的道理,来自各个方面的谆谆教导让她懂得了这个世界的险恶用心,她也懂得了父母的不容易,她告诉自己,她该长大了。即使其实她的生活一直很美满,她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个社会的黑暗面。
于是她慢慢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学会了隐忍,把一本《厚黑学》奉为人生宝典。她以前以为自己终究是不同的,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很多,可是她却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中二期终于过了。她告诉自己,她长大了。
然而在现在,她才发现,她的中二期是过了,她还远没有长大,她依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来自父辈的恩泽。而且现在,她才发现她是多么的想念那个敢于做自己、敢于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敢于追求自己梦想的自己。
她现在只是一只鸵鸟,一只乌龟。还是一只什么努力都不肯付出的鸵鸟、乌龟。
那么多人都在努力的奋斗,而你呢?你当初考北影的勇气呢?你用剧本砸总导演时的肆意呢?现在都失去了?你说要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坚持,却没发现其实你早自己就把这些东西给撕得粉碎,丢进了垃圾桶。
那么现在,我想把这些撕碎的东西都捡回来,把它们重新拼凑好,还来得及吗?
余鱼给读者发了个通告,通告上面写着:近期本文会大幅度修改,可能会改变一些鱼鱼不太满意的桥段和表达方式,但是不会影响正常更新。
第二天,余妈惊奇的发现,余鱼居然没有一觉睡到十二点,而是神奇般的起了个大早,身上穿着运动服,出了门。
“余鱼,你干什么去啊?”
“晨练!”
“啥?你说什么?!”余妈表示她虽然是听见了“晨练”这两个字不错,但她真心不相信就她闺女这么懒的人,居然能在没有人强迫的情况下而自己去乖乖晨练。她可真都已经习惯了余鱼一觉睡到十二点的生活方式。
“就是去晨练啊!拜!我先走了,我先去跑步了!”余鱼脸上带着特别灿烂的笑容出了门,独留下在余鱼身后心里满是诧异的余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