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答非所问,“温兄怕是忘了我武功废了,你这么拉着我,手腕疼。”
温庭云听他喊疼愣了一下,这才松了些力道,又看了一眼那个伤疤,“再深一点就伤到骨头了,一会儿我叫人帮你处理。”
秦筝见他放弃逼问自己,火气也消了,敏感的问题是不敢再继续聊下去,便道,“多谢温兄了,不管怎么说,从前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认识你,如今得你照拂实在是我的运气。”
温庭云“嗯”了一声,拉着秦筝坐下,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秦筝见他平静了自己也平静了许多,莫名也没有要抽手的意思,就这么坐着不发一语。
少倾,温庭云开口了,“今晚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哪里只是合胃口,秦筝就没想过他还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笑道,“很好吃呢!温兄费心了。”
温庭云低着头道,“差不多该沐浴了吧?”
他干嘛突然提沐浴,秦筝有些懵,“?”
温庭云把药酒推到他面前,“喝了这杯酒,我告诉你我是谁。”
秦筝就等他说了,喜出望外地抬起来就喝,喝完两眼一发黑,晕了过去。
温庭云扶着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摆好了一个舒服躺卧的姿势,朝着门外道,“叫苏耽进来。”
大门一开,老者负手而入,虽头发胡子都花白,可气势如虹,一看就十分不好相与。
他进门就见温庭云腿上睡了一个人,有点莫名,不过也没忘记该行的礼要行,跪下欠了欠身道,“苏耽参见谷主。”
温庭云脸色不大好,“我给他服了药昏睡过去了,你快过来看看。”
苏耽熟练地从怀里拿出红线,绕到了秦筝手腕处,撵着细线探了许久。
温庭云有点紧张,“如何?”
苏耽皱着眉,“你没有号错啊,这人不出三年必死无疑。”
温庭云神色凝重,“不行,你再号。”
苏耽有点无奈,探了探又道,“死。”
温庭云眸色深沉,看着熟睡的秦筝心疼无比,语气也软了下来,“他体内除了三旬钩吻还有什么?隐隐约约时有时无,我总觉得不寻常。”
苏耽搓了搓手里的细线,沉吟许久,道,“能压制三旬钩吻的东西,天上地下只有一个,尸王散你可曾听过?”
温庭云:“那不是你的……”
苏耽点点头,也觉得奇怪,“是我炼的,可怪就怪在我炼此毒为的是挟制谷中众人效忠,而且我并未实施,也没透露过半点风声,这毒从炼出来到现在就没见过光,不过我想起一事。”
“二十多年前,其他几位谷主来无忧谷给我庆贺生辰,我为表谢意,咳……送了七爷夫人一些东西,掺了点尸王散。不过可惜的是,还未见成效,七爷和他夫人便命丧谷外。”
苏耽说起自己阴险害人的毒招,面不红心不跳,温庭云睨了他一眼,道,“同为谷主,你却背后下毒去害他,幸好他是在谷外遭人毒手,不然你有命活到今天?”
苏耽阴着脸道,“我又不是你,论武艺我打不过他们,当然以自己擅长的方式自保了,你以为他们不想动我?要不是三爷五爷有求于我暗中护着,无忧谷早就被端了好吗,哪有后来让你继承谷主的份!”
温庭云凉凉道,“继承?这谷主之位你除了给我有其他选择吗?”
苏耽示弱道,“是是是,无忧谷如今无人敢惹,都是仰仗九爷之威名。”
温庭云道,“少说废话,三旬钩吻由尸王散压制,可两种毒时间一长入骨三分就再回天乏术,他服下不过三个月时间,你必须给我想出个解法。”
苏耽试探地问道,“我若是想不出来呢?”
温庭云笑笑,“你想不出来,我就是背个弑师之名也无妨,反正人人怕我,也总有闲言碎语说我想杀你,干脆如了他们愿如何?”
苏耽知道温庭云说得出来就做得到,他这个师父当得如何自己心里清楚,从小把人虐待到大,温庭云没疯没癫简直是心智坚强命格过硬,于是只好心虚地点点头道,“我一定想办法就是,不过可容我再问一句。”
温庭云有点不耐烦,“问。”
苏耽看了一眼秦筝,见温庭云的手不自觉地理着他鬓边的乱发,亲昵得有些诡异,便道,“这人身中剧毒,经脉尽毁,恐怕是惹了什么人了,那帮名门大派的正人君子尔虞我诈,插手他人事,惹自己一身腥,你为何非要救他?”
温庭云眼神柔和下来,喃喃道,“你可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过,我不是自己一个人走来断水崖的。”
“是他救了我,又受我父母死前之托,亲手把我送到了教中,成了你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