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坟墓小山包处,碧色衣裙堆叠,血迹浓重且泛黑,血腥气已散,又因为那红黑的大片血迹与周遭泥土颜色相近了,所以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死了个人。
夏一秀那处走过去,而让她察觉到的原因是香味。
花姬身上的那种香味。
走到那处坟墓前,夏一秀拿脚尖推开那堆叠的衣裙,看了一眼后别了下头——
确实是花姬。
衣裳破破烂烂,一些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众多淤青,那双本就大的眼睛瞪的好似快要裂开,又冷又僵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乃至于连悲伤都没有表露出来。
心口处破了一个口子,血液早已经凝固。
夏一秀垂眼看着她,过了一会她弯了下腰,看见了花姬眼尾的泪痕。
她一顿,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明白了花姬被杀的原因。
——她的情郎,并非善人。
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她想了想木安华会做的反应,然后弯腰用一旁薄石刨了一坑将人埋了。
随后才去找木安华两人。
——
严胥紧赶慢赶整整提前了一天一夜到达谭武镇周遭,他看着刚刚黑下来的天色觉得不如赶个近路早点去到谭武镇休息休息。
但是没想到这条近路之上他会撞上木安华。
说句实话,他这一路想象了无数与木安华重逢的模样,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看见她,是在她被一个男人死死抱住的情况下!
严胥拉住缰绳,双腿夹住马肚,马儿嘶鸣,前蹄高高腾飞,然后稳稳落下,溅起轻尘无数,他遥遥看向呆住的木安华。
阿枯不明白为什么不上前,但还是跟着停下。
花知晓不明为什么突然来了一个人,但他被刚刚那一片坟墓吓到脑子有些蒙,就那么抱着木安华傻愣愣的看着来的两人。
……说起来,他师父真好抱,又软又小,就像是抱着他家里那个布娃娃一样……
他刚这么想,突然觉得好像有股子凉意从背脊窜了上来,他一激灵,下意识松开了木安华,然后那股被人恶狠狠盯上的冷意就没了,花知晓一愣,下意识寻着视线过去,对上了那马背上的俊美青年。
他眨眨眼,看了眼自己跟前的木安华,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伸出手又按在了木安华脑袋上。
木安华:“……?”
马背上的人又瞪他。花知晓放下手,那视线移动到木安华身上。
花知晓:“……”
哦豁,师父的桃花。
他刚想完,就见着面前的师父抬起了手轻轻挥了一下,同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严胥!”
喜悦的感情满溢而出,花知晓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被如此对待的男人。
只见马背上的人本板着的脸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好似寒冬褪去春意袭来,本有些冷意的脸冰雪消融,他双腿一夹,轻轻的“驾”了一身,马蹄翻飞,奔向木安华。
木安华笑弯了眼睛,在人来到面前之时她才放下手,看着严胥下马,她笑道:“你来的好快……”
话音未落,快步走到她面前的严胥笑着弯腰抱住了她。
木安华一下子愣住,感受到严胥脑袋搁在了她脑袋上蹭了蹭,轻轻吁叹般道:“小卷……”
木安华没动,整个人有些僵硬。
严胥发觉到了,他愣了下,松开木安华:“怎么了?”
木安华不知道怎么了,她眨眨眼自己也有些疑惑:“你抱的太紧了?”
严胥:“……”为什么自己回答要用疑惑的语气?
他心里好笑,但余光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花知晓,虽然知道身份,但是心里还是不知为何的一下子涌上警惕的感觉,他轻轻抓住木安华有些粗糙的手:“他是谁?”
木安华自个还没有回答,但花知晓先抢着回答了:“我是木安华的……徒弟。”他语气刻意在徒弟两个字上放轻放缓,营造出来微微的暧昧气氛。
木安华没觉出什么,她有心将自己近来遇到的不错的事情分享给严胥,于是附和点头:“对,我本来是替爹收的徒弟,不过还没有找到爹,所以我先带着。小花很厉害的。”
严胥微笑:“是吗?”
木安华刷刷点头:“对啊。”
严胥微微眯眼:“小花?可是花知晓?”
花知晓没想到人一语道破,毕竟他也才上了天上榜没多久,远不如其他人知名度高,而且还经常女装,这人怎么做到短短几句话认出他的?
严胥自然不会解释他身份都是他扒出来的,他只笑了笑,笑容温和又有些轻佻,仔细看去会发现是因为他眼尾有些向上,一笑就有些天然的风流感。
花知晓被他笑得发毛:“你是谁?”
严胥微笑:“我姓严名胥,一个无名之辈而已。”
“……”花知晓瞅着他,觉得这话不太可信。
作者有话要说:补充一个小细节,文里有可能提不到——人妖换血只有妖会失忆,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