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目现玩味之色:“腰一好就想约我进小树林?”
“呸!我眼瞎了才会对你有想法!”白镜红着脸啐骂。卫辞也不恼,笑着不说话。她按按腰,继续道:“到时新仇旧账一起算,谁不来谁是狗!”
“好。”卫辞略略点头,足尖一点径身飞回马背上,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我们走。”青石寨的一帮匪徒们粗声粗气地大喝了一声:“是!”紧接着驾马跟随卫辞离去。
白镜从早上一直站到现在,其实早就支撑不住了。现在卫辞一走,她就马上苦着张脸驼下腰,拳头抵着骨头痛处捶了捶,硬撑着往下一跃,腰间传来“吱吱”声。
她咬紧牙站定,见四周的弟兄们保持着一脸惊愕的模样半天没反应,便不耐烦扯着嗓子冲牛宝喊道:“你还在那儿傻愣着干什么,快来扶我一把!”
牛宝从刚刚白镜与卫辞那令人遐想的对话中脱离出来,忙“哦哦”应着,脚还没迈出一步,白吟书就从他后方走了出来,把他的活儿给抢了。
白镜见白吟书要来扶她,奇怪道:“你怎么出来了?”
“外面这么吵,我哪里能安心读书?”白吟书脸上没什么表情,扶着白镜的手臂,将她搀向竹阁楼。
忽然一道轻影从稀疏人群里穿过,兀地现在白镜身边。她扭头一看,是白非安。“小叔叔?”
“三当家!”众弟兄连忙抱拳。
白非安微微眯了眯眼,瞧向白吟书那放在白镜小臂上的手,但话却是对着人群外的蓝盈盈说的。“盈盈,把阿镜扶到房间,每日服侍她洗漱敷药,一日三餐以及药汤你都亲自送。”
“是,三当家。”蓝盈盈应下,款款走向白镜。
白镜嘿嘿笑着,将手臂从白吟书的手里抽出来,继而塞到蓝盈盈的手里:“麻烦盈姐姐了。”
蓝盈盈忍不住笑道:“大当家真是伤惯了,难道都不怕痛的么?”
“怕啊!怎么不怕?”白镜拍拍自己那几乎折断的老腰,“但没办法啊,哭多难看。”而白吟书轻轻皱眉看了一眼白非安,之后转身离开人群,回了侧院。
白非安余光注意到了白吟书的视线,只是稍稍动了动眉毛,神情与往常倒并无什么不同。他见蓝盈盈与白镜往阁楼走,便让四周的弟兄散了,该干嘛干嘛去,然后就准备回自己院子。
倏忽白镜想到一事,侧过身喊他:“小叔叔,你过来一下。”
白非安走过去:“怎么了?”
“我见过那个陈壮士了。”因昨晚睡得太迟,现在困意全上来了,白镜打了个呵欠:“记得教我上乘轻功,可别说话不算数。”
“陈善进?”白非安有些懵,“你们什么时候见的?”
“就刚刚,他带着一帮人到寨子门口,跟卫辞那混蛋撞上了。”白镜烦躁地顺了顺脑门,“我就奇怪了,林百耳不是说他过几天再来的么,怎么今儿就过来了?”
蓝盈盈听了直笑:“所以说,这是黄了么?”
白镜重重点头:“对,他刚见着我就掉头走了,肯定是卫辞那孙子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她才不相信卫辞说的鬼话呢,哪个脑子缺根筋的会当众嫌弃女人腰不好的。
白非安叹口气:“阿镜,你对他有意么?”
白镜眼睛一翻,“有个屁意啊,我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而后正色看向白非安:“小叔叔,教我轻功。”
“过一阵子的吧,我明天要出去一趟。”白非安略略想了下,“大概要个把月才能回来,正好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
白镜十分不满地撇了撇嘴:“你怎么刚回来又要走啊?”
白非安一脸认真:“你不是没看上陈善进吗?我身为你小叔叔,必须要为你的下半辈子幸福考虑啊。”
“得了吧您呐,您就好好想想自己的幸福吧,老光棍。”白镜撂下这一句后,赶忙抓着蓝盈盈的手快步逃离:“盈姐姐,快拉着我跑!”
蓝盈盈噗嗤一声笑,“大当家,你腰上还有伤呢,当点心。”
白非安瞧着白镜那快步往前奔的僵直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站在原地,转过头望着山寨所倚靠的层叠山壁,目光悠远而又幽暗。
“小叔叔!”
在他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白镜的声音。他缓缓将视线投向竹阁楼,只见白镜站在二楼竹子栏杆前,笑得极其奸诈:“你会经过锦州吗?”
“怎么?”
“帮我买两包红豆糕呗,就在鹏源酒楼对面,白吟书说那家的糕点特别好吃。”
“如果我经过就给你买。”白非安并未把话说得很满。
“行!谢谢小叔叔!”白镜笑眯眯地先道谢,在蓝盈盈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白非安微吁一口气,想到留在寨中并无其他事情,倒不如尽早出发。于是他回到住处,简单地收拾好包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白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