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关于谢家子的那些传言,全部?是你捏造出来的。”
陈清酒声?色俱厉,天邪不在意,神情悠然地转身,坐在凳子上,“酒酒,你可曾听过‘源灵’?”
他?模仿着儿茶的语气,一声?‘酒酒’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凡在世之人,皆身负灵核,而修行者?更重灵核,灵核五行,而所谓的源灵,便?是五行灵核中至纯至净之物,世间难寻。
“郁渊曾压制住你身上的黄泉咒印,他?以为这样?我便?寻你不得。”天邪轻佻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可惜他?死?了,自然没人能再替你承黄泉令了。”
陈清酒颅中一阵剧痛,喉中腥甜,面色惨白。
天邪赏着他?的神情,笑吟吟道:“不然你以为,绛灵为何至今不见?”
“你杀了他?。”陈清酒嘴角溢出鲜血,身子晃了晃,便?跪倒在地。
“酒酒这可冤枉我了,郁渊他?可是自戕而死?。”
陈清酒咽下一口腥甜,抬头冷眼看?他?,天邪叹息,“郁渊留守永宁村,你可想过其中缘由。”
陈清酒掩唇咳嗽,他?曾问过郁渊原因,可是郁渊不肯说。
当年儿茶任绛灵山主时?,郁渊便?出了山门,陈清酒虽与郁渊有过几面之缘,但也知道他?与儿茶关系微妙,化祖一战时?,儿茶更是宁死?都不肯去见郁渊一面,郁渊亦是如此?。
“你知道云稚吗?”天邪说道:“永宁村的焱,便?是云稚带去的,而郁渊,便?是为了云稚死?的。”
天邪微微颔首,由衷叹道:“郁渊流连万花丛,却?也是个痴情人。”
云稚是老山主唯一的孩子,尽得恩宠,陈清酒曾听儿茶说过,云稚自幼喜欢郁渊,可是他?这师哥却?风流成性?,对待云稚始终冷淡。
然后有人告诉他?,郁渊为云稚死?了。
“源灵难寻,我找了百年,才发现了木源灵月见,并且发现了谢思温与她的关系,后来谢思温轮转,我便?成为了他?,试图接近月见,便?在此?时?,你来了。”天邪起身,挑起他?的下颚,有些兴奋,“酒酒你知道吗?绛灵山门两大弟子分别身负火源灵和水源灵,而你,是金源灵。”
陈清酒仰头,听他?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天邪手掌附在他?眼睛上,语气软和,“三?百年前,第一次见你,我便?喜欢上了这双眼睛,你获罪惩戒台,我便?将这双眼睛挖来,赏了三?百年,也腻了,如今便?物归原主了。”
陈清酒觉得他?掌心的凉度渐渐传了过来,眼睛先是有些冰冷,随后便?是炙热。
“别碰我!”
他?猛然甩开天邪的手,痛苦地捂着眼睛,天邪不恼,看?他?指缝中流露出了鲜血,才不紧不慢地拿开他?的双手,满意地看?着那双浸了血的琥珀双瞳。
“果然,这双眼睛只有生在你身上,才是极好看?的。”天邪笑弯了眼,随后强制将他?抓起,往镜台前缓缓拖拽。
他?将陈清酒扔在镜台前,并顺手拿起一把匕首,对着一旁站着的人抬了抬手。
那人上前跪在地上,天邪的匕首从他?眉宇间破开,最后从中取出一枚灵核。
“三?百年前,化祖身死?,月杀设计将你们困死?阵中,我们都知道,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你,便?是绛灵,而不管是你们俩个谁先留下,另一个人都会选择陪他?,这样?两大源灵便?会落入我们手中,只可惜,绛灵他?最后挖出了自己的源灵,并送你出来,他?死?了,却?给我们留下很多麻烦,后来让我不得不改了黄泉令。”
天邪捏着那枚灵核,左手抬起,在陈清酒眉心也划开一道,“但这并不都是坏事,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
天邪将那枚灵核放入他?体内,说道:“寻常人体内只能拥有一枚灵核,而你,可以接纳更多。”
“唔……”
陈清酒弯腰俯在镜台之上,伸手打?翻了面上的东西,他?觉得眉心很疼,简直撕心裂肺。
郁渊的源灵属火,而他?的源灵属金,火克金,尽管他?体内还有绛灵的源灵,却?依旧扛不住这霸道之力。
血与泪一同混杂着滚落在地,陈清酒伸手砸碎了镜面,手指握着碎片,头疼欲裂,尽管如此?,他?还是冷静问道:“所以说‘我们’,是指谁……”
连天邪都不得不佩服陈清酒的忍耐力,他?手指握着陈清酒被汗水浸湿的长发,轻轻开口,“上三?界不允许肮脏之物,那些卑劣的,愚蠢的东西,只配留在下三?界,就像焚烧场一样?,下三?界接纳着上三?界所有的不容,而就凭他?们生来卑微……”
天邪看?着他?下唇上的齿印,颇为怜惜,轻声?道:“你会见到他?的,而我们,要用源灵之力,打?破三?界五域的通路,要让这世间混乱。”
“酒酒,只有你这五灵之体的鲜血洒满祭台,才能换来下三?界一个公平之言……”
这世间,哪里来的公平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谢家子传闻不假,与月见有过一面之缘的也是谢思温,但是他后来放下执念入了轮回,身份就被人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