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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363 眼看他起朱楼(1 / 2)


阮文过来的有?些不巧。

病房里正忙碌着。

医生和护士匆忙赶来,处理那个刚刚冒头的寄生虫。

刚走到门口的阮文被护士撞了一下。

有?些着急的护士忍不住埋怨了句,“你?这?同志,别站在这?里碍事?啊。”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里面有?好?几个医生护士,瞧得出来有?些还是正在实习的医学?生,正在听?老师现?场讲课——

“几内亚龙线虫的蛰伏期一般是10-15个月,但也有?极特殊的情况。之前我们制作了相关的标本,但目前还没有?针对这?一寄生虫的特效药,想要?彻底拔除,唯一的办法?就是等蛰伏在人体的虫体露头后,用木棍引导它一点?点?出来,就像是这?样……”

病床周围有?很多人,阮文远远的看着,听?到医学?生的低呼声,似乎是被眼前那一幕给吓着了。

阮文上前一步,依旧没看到。

医生早前咨询了谢蓟生的意见,这?会儿看着来实习的学?生充满期待,“有?没有?过来试试看的?”

虽然医学?生们对几内亚龙线虫有?所了解,也知道只?要?小心操作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看到病床上的那人时?,还是没有?谁第一个开口。

病人气质冷冽,不太容易接近。

“我能试试看吗?”

医生终于?听?到有?人自告奋勇,连忙应下,“好?啊,你?是……”

护士看到了阮文,“我说你?这?个同志,你?来捣什么乱?”刚才就在门口站着碍事?,这?会又毛遂自荐。

也不知道哪来的人,懂不懂啊就我试试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蓟生下意识地寻找声音的主人。

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时?,他要?站起来,却不想阮文先一步过了来,“别动,好?好?躺着。”

谢蓟生最狼狈的时?候什么模样?

阮文觉得是躺在王家沟的山腰上,浑身伤痕脑袋还被人开了瓢。

现?在没那会儿惨。

那时?候九死一生都能活下来,现?在不就是身体里有?几条寄生虫嘛。

弄出来就好?了。

医生和未来的医生们都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护士更是傻了眼。

这?位首长都不太待见让自己帮忙给他处理,咋就任由着这?个女同志来摸?

难不成……

“首长,这?是您爱人啊?”

长得挺好?看的,穿的很时?髦,驼色的风衣里罩着一件连衣裙,脚上的小皮鞋比国内流行的那些都好?看,很会打扮,跟大明星似的。

护士觉得有?点?眼熟,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谢蓟生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嗯,我爱人。”

他稍有?些迟疑,这?才抓了下阮文的手,“你?怎么回来了?”

阮文梦里头都是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里看到的几内亚龙线虫的照片。

她像是重复了一百遍一般,很是熟练的将那细长的寄生虫卷在了木棍上。

“元元后天生日,她想回来过生日。”

谢蓟生的手微微一颤,“我……”

“你?好?好?养病,回头还有?几十个生日要?给她庆祝呢,你?好?好?养病就行。”

她低头处理那寄生虫,不敢用力,怕扯断了。

连眼泪都不敢落下,只?要?碰到水,这?雌虫就会大规模产卵。

病房里的医生看着这?一幕,眼眶也带着微微的酸涩。

他这?个有?家有?口的更能体会到这?种夫妻间的感情。

医生几乎是没话找话说,“您这?手法?还挺不错的。”

阮文笑了笑,“之前没少卷毛线。”

这?半开玩笑的语气让病房里忽然间一阵笑声。

实习生们也都乐呵起来,看着阮文坐在那里,抽丝剥茧似的,把这?细长的寄生虫往外拔。

饶是用了抗组胺药物,配合着抗生素使用,这?也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工作。

谢元元放在北池子大街那里,阮文放心却又不那么放心,等罗嘉鸣过来后,她就先回去了。

罗嘉鸣看到阮文有?些心虚,都不敢说话。

等着人走了这?才问谢蓟生,“她没生气?”

谢蓟生看着小腿处的那白色蠕虫,他心情很好?,“她没你?那么想不开。”

罗嘉鸣:“……”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呢。

……

谢元元每次生日阵仗都很大,尽管前面俩生日都是在东京过的,但该收的礼物一样不会少。

只?不过这?些礼物都送到了省城的家里,没能邮寄到东京。

这?次阮文带着她突然回国,消息很快由罗嘉鸣传到了汪家那里。

罗嘉鸣有?些担心,“你?说老爷子过去给元元庆生,会不会被阮文给赶出来啊。”

“赶出来那也是他活该。”

要?不是因为他,谢蓟生何至于?非要?去一趟非洲。

没去的话人家小两口蜜里调油的过日子呢。

那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罗嘉鸣觉得汪萍这?大公无?私的精神还真……

“要?不我劝劝他,别去了?”

省得给阮文找不愉快。

这?件事?总得有?个发泄的由头,憋着也不好?。

汪萍打了个蝴蝶结,这?次倒是省事?,直接把礼物送给谢元元就行。

“你?劝得动吗?”

罗嘉鸣:“……”

“你?看看我这?蝴蝶结怎么样,我觉得元元肯定喜欢。”

粉嫩的包装盒,她还精心挑选了包装纸,小姑娘肯定喜欢。

罗嘉鸣连连点?头,“那肯定的,你?准备的她能不喜欢吗?”

只?是汪萍这?花了大价钱的包装纸……

谢元元整天见到。

毕竟她东京家里头的和纸不要?太多。

不管田岛家还是藤原家的造纸坊哪家出了新品,总会第一时?间送到阮文家去。

在把握时?尚这?一项上,阮文拿捏的死死的。

饶是藤原优子这?个日本贵族中的贵族,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当?然,谢元元还是很配合的表达了谢意,“谢谢汪萍姑姑。”

小姑娘拆开了礼物盒,看到里面的书?册时?,一双眼睛变得滚圆,“哇,这?是我喜欢的书?。”

从小就是听?谢蓟生讲科幻故事?的谢元元,最喜欢的莫过于?科幻类的小说。

如今收到最新的科幻类小说集,自然是再开心不过。

不见得多贵重,但这?礼物十分的有?心。

汪萍看着小姑娘,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在育儿经验上她积极跟阮文学?习,奈何家里的小子不够机灵,总是憨乎乎的,看不到一点?聪明样。

她是个最争强好?胜不过的人,可?是在儿女这?件事?上,如今输了阮文可?不止一点?半点?。

“元元喜欢就好?。”

每年给谢元元准备生日礼物都是个麻烦事?,尽管小姑娘从来不挑剔,但总得准备的合心才好?。

汪萍看着在那里帮着女儿拆礼物的阮文,她挪步过去,“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不着急。”阮文笑了笑,“下午我带着元元去故宫玩,要?不把你?们家小虎也带上?”

汪萍自然乐得同意,倒也不是非要?培养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

但小孩子能够多个玩伴,长大后相互照顾着总归是好?的。

他们都是独生子女,不会有?亲兄妹。

血缘关系不见得亲密,就像她与家里的三个兄弟都不亲近,反倒是和阮文关系好?一些。

小朋友能玩到一起去自然最好?。

“那就辛苦你?了。”

阮文笑了笑,“哪的话。”

趁着现?在故宫没什么游客,多去转转,顺带着也能打发时?间,省得谢元元追问她爸爸在哪里。

谢蓟生觉得孩子抵抗力弱,不敢见女儿。

病床前放在她们的照片,平日里就靠看照片来慰藉思念之苦。

阮文说完又要?去拆下一份礼物,正说着,汪老在警卫员小张的搀扶下进了来。

这?次回来,阮文头天去了医院,第二天上午回了省城一趟,下午回来后又去了对外贸易部和农业部,没顾得上去看望汪老。

说是没空,但也有?几分忧心。

阮文知道,自己这?样牵连到汪老身上不合适。

毕竟这?是谢蓟生主动请缨,即便是汪老不说,或许也会有?别人。

何况她所熟悉的谢蓟生,可?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但一想到谢蓟生这?样一个人,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阮文就觉得难受。

借口自己忙,便没再去看望汪老。

这?会儿人过来特意给谢元元过生日。

阮文恍惚了下,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管怎么说没有?汪老当?年的照拂,就没有?谢蓟生的今天。

她跟一条腿迈进阎王殿的老头计较什么?

抬起头时?,阮文脸上带着笑。

谢元元已经小跑过去,“爷爷,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元元今天生日呢。”

没什么比孩子的笑容与童真更有?说服力。

甚至都不用阮文开口说话。

……

“下午在故宫跑了大半天,精力再旺盛也累了。”

阮文在病床前看着谢蓟生自己在那里捣鼓。

这?次冒头的寄生虫就这?一条,拍片子也没看出还有?其他的来。

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条了。

谁都说不准。

谢蓟生不敢再承诺什么,听?阮文说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之前我把旧金山的那栋大厦开价八亿美元似乎把人吓着了,最近也没什么人联系我。也不知道东京的那些小报是不是还在每日灵魂发问。”

她绘声绘色的学?给谢蓟生听?,“你?说他们无?聊不无?聊?”

谢蓟生轻笑了一声,“你?真打算把那两栋大厦都卖了?”

“还没想好?。”

阮文在等政策变化,“之前我问了程部长这?事?,他给我的建议倒是挺中肯的,让我多关注一下美国那边的情况,尤其是大选。”

经济服务于?政治。

她想要?挣钱就离不开对时?政的关注。

“是可?以再等下,不过趁早收手也行。”

阮文这?两年在东京赚了不少的钱,程部长最开始只?给了她一百亿日元试水,到后来这?个数额不断增加,当?然的五十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有?一半以上都在阮文的掌控之中。

而阮文也从不曾让他们失望。

从盈利20%到翻倍,甚至翻了两倍,早前为沈老挣研究资金的目的早已经达到,甚至还拨出了一部分钱去拯救其他岌岌可?危的研究所。

阮文现?在之所以还在日本股市里呼风唤雨,本质是为了多挣点?钱。

辛辛苦苦出口贸易,一年下来赚的钱还不如阮文在证券市场折腾几个月。

有?这?种挣快钱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只?不过日本股市再怎么繁荣,却也摆脱不了其无?根浮萍的命运。

万一美国人动了念头,一切就完犊子了。

阮文想要?收手也是人之常情。

周建明开车来接阮文时?,就看到阮文正在那里捧着书?看,准确点?说是在读书?给谢蓟生听?。

古代文人总喜欢红袖添香,那似乎是一桩美谈。

李清照和赵明诚也有?赌书?消得泼茶香的夫妻情趣。

周建明素来不懂这?个,如今看着文文在那里低声朗读,小谢侧着头听?得认真,竟然能体会到其中一二。

但时?候不早了,文文明天上午的飞机,得回去了。

谢蓟生刚才就注意到周建明的到来,直到阮文念完这?段,他这?才喊停。

“过些天我就回去。”

阮文放下那一卷《少年维特之烦恼》,冲着谢蓟生嫣然一笑,“好?啊,你?要?是不去找我,我就不回来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坐在病床上的人,有?心靠近,谢蓟生却是往后躲了下。

阮文心头酸涩,他是怕万一身体还携带着寄生虫,感染了她。

哪怕知道这?种感染概率不足万分之一,但还是……

谨慎的很。

“记得去接我们俩回来。”

丢下这?么句话,阮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建明这?些年来很少看到自家妹子哭,他看着站在那里无?声哭泣的人,心里头也酸涩的很,“没事?的,小谢他吉人自有?天相,过几天就好?了。”

阮文趴在兄长胸哭成了泪人,“他要?是敢抛下我们娘俩,我……”

我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一句狠话。

周建明连连安慰,“他的命是你?救的,你?不发话他敢走?”

……

阮文回到东京后才知道,卡贝尔联系她了。

几乎每天早中晚都打电话。

她的未接电话太多,一一处理掉已经花费了大半天时?间。

而卡贝尔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阮文喝了口水,“你?想先说哪个呢?”

卡贝尔:“……”这?位主顾咋没幽默感了呢。

他顿了顿,“好?消息是日本老板答复我了,他已经知晓了合同内容。”

“但他对报价不满意?”

阮文想,坏消息大概也就是这?么个了。

不然还能有?啥。

“是不太满意,他直接给了一个整。”

十亿美元。

这?数额让卡贝尔都惊呆了。

他晚上觉都睡不好?,一天天的就想着联系哈珀大厦的拥有?者。

“乔伊小姐,您听?清楚了吗?十亿美元。”

您可?真是赚大发了。

当?年的2.5亿美元投资,如今有?着四倍的回报率。

即便是要?交给美国政府1.5亿的资本利得税,那也有?六亿美元的纯收入啊。

这?可?是净赚的。

六亿美元,多少人几百年都赚不到这?些钱啊。

阮文笑了下,“我听?到了。”

这?笔资产买卖的确合算。

即便早前阮文从银行贷款三亿元来搞这?个,这?四年来偿还的本金加利息也不少。

但即便如此,她也有?差不多三亿美元的净收入。

四年不到,这?个投入产出比相当?不错。

比起股市来差了点?事?,但阮文很满意。

“那好?,什么时?候需要?签署合同就喊我一声。到时?候我过去办手续。”

卡贝尔觉得这?个大主顾十分的省心,“行,我在仔细拟定合同,对了乔伊小姐,您有?打算在旧金山再购置房产吗?您看这?大厦卖出去,光是资本利得税就1.5亿,白白交给政府岂不是太可?惜?其实也不用全部资产购买,我研究了下相关政策,您只?需要?用起初购置大厦的资金买相应房产就好?。投资2.5亿就可?以避免1.5亿美元的税收,怎么看这?都是一桩十分划算的买卖。不过这?唯一的问题就是得尽快,拖得越久,你?要?缴纳这?笔税就会越多。”

阮文没想到这?政策间的可?操作性竟然这?么大。

“不好?意思卡贝尔先生,我可?能有?些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之前我购买哈珀大厦好?像只?花了两亿美元。”

卡贝尔:“……乔伊小姐,五千万美元不是小数目。”

阮文十分认真,“对啊,真是抱歉,不过我更想投资工厂之类的,麻烦您帮我留意下,到时?候我自然不会亏待您。”

一个五千万美元都能忘记的人,她的不会亏待,卡贝尔想或许自己做完这?单生意,就真的可?以彻底退休了。

“您放心,乔伊小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帮您达成。”

顾客就是上帝,这?种有?钱的顾客就是上帝中的上帝。

具体的合同还需要?再磋商,阮文联系了自己在美国的律师,细细咨询了这?件事?,得到对方的肯定回复后这?才放心。

不是给挖的坑就好?。

她拜托律师帮忙跟进大厦的出售情况,也没只?把希望寄托在卡贝尔这?个房产经纪人身上。

等着处理完这?件事?,阮文看到女儿揉着眼睛冲自己委屈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妈妈我饿了。”

回家后她就睡觉了,醒来的时?候肚子咕噜噜的叫。

爸爸还没有?执行完秘密任务,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怎么吃成了一个大麻烦。

“我们出去吃饭。”

阮文给女儿换衣服,刚收拾妥当?出门,就在院门口遇到了荣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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