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宪戚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分明没喝茶，却被呛了好几下。
尹宝瑟为鼓励自己的果敢，拍手道：“你可以这样想，我以后嫁给你了，你就不必觉得咱们身份有别，因为我是你的正牌夫人，夫人不需要对夫君客气，所以我大可对你直呼其名，一辈子都可以，这样不是很好吗。”
朱宪戚看向尹宝瑟的眼神充满迷茫：“尹姑娘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皇上与那位貌合神离已久，她有心打压商氏，招致晏龄归京以来一直把不着禁卫的权，而你的父亲尹平林……”
尹宝瑟正襟危坐：“我父亲从未加害过商家，请研王不必相疑。”
美人的眼角眉梢含着一点神秘又惹人心痒的轻笑，镇如香焚。
“那就当没有这一节。”朱宪戚狐疑瞧她，“所以你是被男人拒绝了吗，来我府上找我寻安慰？”
尹宝瑟笑道：“九爷如若不正面回答我，我这一生，就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拒绝。”
“……”朱宪戚直了双眼。
“你不是很会玩女人吗。”尹宝瑟走到他的面前，两手撑在他的圈椅扶手上，逼近朱宪戚，“那你试试看，玩玩我。”
“你不要妄自菲薄。”朱宪戚与她错开视线，女子的眼睛点漆如墨，秀澈似轻洒星光，倒映着他。
朱宪戚突然回归平静，道：“玩女人和喜欢女人是不一样的。”
尹宝瑟轩眉：“九爷觉得我是被玩的那类，还是被喜欢的那类？”
“我或许还没搞清楚。”
“我给你时间，请你在子时之前搞清楚。”
朱宪戚迟疑。
“你不答应，那我就把生米煮成稀饭……”尹宝瑟的笑容散发着阴险气息，“届时看你清楚不清楚。”
朱宪戚朝她掠去一眼，犹如冰霜结水，却在尹宝瑟的身上烧开风火的热量，他道：“那样的话，你会吃亏的。”
男子沉雅的嗓声缠荡耳畔，尹宝瑟忽就没了那股子气势，失神了一瞬，退到远远的边上。
朱宪戚整衣站起。
尹宝瑟垂眸说：“你那点花花肠子，才没本事让我吃亏。”朱宪戚听见了，凤眸一斜自若道：“那类事情，尹姑娘不会胜过我。”尹宝瑟脸蛋涨得粉，她的状态已步入强弩之末，死撑面子笑：“本姑娘什么场面没见过，即便做窑姐的活儿好，那些风花雪月的男人到头来还不是浪心一收，安家立业了，九爷有那能耐，就吃遍这些个烟花地，一辈子不讨夫人！”
朱宪戚发现她心神已乱，而自己的意志力却一改往日的脆弱，渐臻佳境。他道：“我最怕凶的女人。”
“你说我凶？”于是尹宝瑟目露凶光，“好，你不要后悔。”说罢调头离开。
“那是以前。”
尹宝瑟迈出几步，停了下来。
朱宪戚紧张地走上前，一边暗斥自己没种，一边轻缓而小心地拍了拍尹宝瑟的头顶。
他一个字一个字挤道：“现在……很喜欢了。”
尹宝瑟本不紧张，被他这么似宠非宠的一拍，脸红得像夕阳晒的。
她道：“你刚才还说没搞清，诓我呢？”
“我被大寐第一美人罄露了。”朱宪戚道，“得有个缓解的时间。”
尹宝瑟蹙眉：“我好久之前就跟你罄露了！”
朱宪戚郑重道：“所以我缓解到了现在。”
尹宝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道：“你带我上去。”
朱宪戚：“去哪？”
尹宝瑟指指上面。朱宪戚思索：“望仙楼？”
尹宝瑟：“屋顶。”
朱宪戚：“……我不会武功。”
尹宝瑟惊喜道：“我会啊。”于是她带朱宪戚上了王府最高的一处屋顶，冰星秋月近在眼前，朱宪戚虽仅罩一件衣袍，但尹宝瑟挨着他，他并不觉得天寒。
“你以后在外面受欺负，回来绝对要和我说，我替你揍回去。”
尹宝瑟津津乐道聊着天南地北，朱宪戚乖乖听她发言：“你看我们的名字就像天生一对，宝和宪都有宝盖头，我们以后的孩子也必须有宝盖头，啊，我要生女儿。”
尹宝瑟笑吟吟地侧头瞧他。
就在她侧头的那一刻，朱宪戚俯身过去，很慢很慢，但尹宝瑟没有躲开，就这样被亲吻了睫毛。
心头撩过一缕香，席卷了所有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