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找右寻摸了好长时间，终于在小餐厅出口旁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发现了董思冰。
十二月早不是温暖的季节，伴着刺骨的风，董思冰靠在墙上，在一小圈光影里，从烟盒里拿出香烟，刚点上，只是一瞬便吞云吐雾。
夏有凡不知如何形容看见那人抽烟的感受。在他心中，董思冰一直是舞台上孤芳自赏的歌姬，那个唱着《董小姐》的少女，是不是心中也在渴望一片自由的草原。
只是几天不见，草原上的董歌姬变成现在这般颓废模样，眼中再没有不谙世事的光亮，有的只是迷茫和绝望。
独自吸烟的董思冰，感受到身侧投来的视线，看见跟过来的是夏有凡，竟然笑了。
也是许久不见，彼此停留在记忆中最温暖的留念，还是音乐剧落选后那个独处的傍晚。
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出来干嘛，还偷偷跟踪我？”
董思冰调笑的语气，没察觉夏有凡紧盯着她手中的烟。
男生皱起眉头，走过去说：“你，你怎么抽烟了？”
董思冰吐出个烟圈。和抽烟的人惯有的消颓不同，她细长的眸子闪着光，看不出心绪。烟雾尽退成幕帘，那容貌丽得惊人。
夏有凡对这样的蛊惑没有招架之力，却并不喜欢。
“没事，有点烦，解闷的。”
董思冰不再看他，眼神似有闪躲。这神情给夏有凡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他吞吞吐吐地说：“那什么……抽烟，对，对身体不好。”
什么什么不好，什么什么有害，这样的句型完全不具劝服作用，从夏有凡这种人嘴里说出来更添几分喜感。董思冰笑了，作势要敲他脑门说：“夏有凡，你管的还挺多。”
夏有凡get重点的能力总在关键时刻出bug，董思冰的话被他当成嫌弃。他尴尬了一阵，今天种种冷落和不悦涌上大脑，脸色有些恼怒。
好像劝她不要吸烟是多余的事，好像给她庆生是多余的事，好像和鸡胗怪兽夜谈密会、准备上演感动天地的真情大戏，统统，都是多余的事。
对小董歌姬来说，旺仔小弟，是个多余的人。
只要一个负面情绪袭来，其他乱七八糟的怪念头也随之汹涌奔来。夏有凡脑洞外挂全开，从多余之事联想到多余之人，从否定自己到否定专业到否定家庭到否定人生。
再这么下去夏有凡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就要崩坏了，聪明的小董歌姬也领悟到夏有凡脑洞不比常人这点，赶紧说我开玩笑的：“你，你别这副表情。”
这句话像灭火器，熄灭了夏有凡险些要星火燎原的大火苗。心中的RPG游戏面临关键一步，终极大boss董思冰就在眼前，身为主角的夏有凡不是黑化变身就是血染战场，刚才险些要自爆HP了，真是危险危险。
管理好表情调整好语气，夏有凡赶紧找回暴走之前的话茬，小心翼翼地问：“你心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