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成绩远比做试题要煎熬，张曦这几天连话都不怎么说了，李楠没想到紧张这个词会出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身上。
期间张老板给他打电话说有客人来晚上一起吃个饭，他默默地听完，说了句没空挂断电话。
李楠当时在旁边整理材料，看到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着说：“别绷那么紧，又不会给你涨分。”
张曦仰躺在床上大长腿一条撑在地上一条曲起，吐了口气说：“不喜欢等，而且排名是无法估算的，多一分少一分可能差的十万八千里，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我出丑。李楠，说真话，你觉得我能考到吗？”
李楠起身走过来，在床侧坐下，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他笑起来：“从一开始就相信，那天在你家我看到了书桌上的题，看得出来是随便勾画的，但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所以张曦，装一个学渣辛苦吗？”
张曦眨巴眨巴眼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的，然后站起来从柜子里拿了睡衣：“我去洗澡睡觉，拿了成绩回我家，挂了张老板的电话回去得赔罪，不然没奖励。”
李楠听到浴室的门一开一合，回到书桌前，拿出压在书里面的两张演奏会的票看了一眼还是塞回去。算了，这种高雅艺术对张曦来说可能是灾难。
就算两人现在是他单方面以为的情侣关系，他也没什么理由不让张曦回家。
第二天坐在教室里张曦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老师：“成绩排名我就不念了，一会儿你们到成绩栏自己看，学委把卷子发下去。我现在来说几位有进步的同学，张萌、李尧、韩晓旭、蒙小一这些同学在本次期末考中进入班级前十年，还有两位同学进了全年级前二十名，值得表扬，退步的同学也要反思自己的失误，假期别太贪玩，趁着新学期没开始，把落下的知识点补起来。”
张曦微微皱起眉头，他预估过自己的成绩，就算离目标有点远但是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连点声音都没有，实在是说不过去。
心里的紧张变成了失落。
“我们班还有位同学的进步可以用神速来形容，我知道大家不敢相信，就连我在看到这位同学定下的目标时也十分惊讶，这一次他用自己的成绩证明了自己。张曦同学这次在我们班排名第二，年级排名第八，我们恭喜他。”
张曦的心总算是放在肚子里，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他看向旁边的李楠，小声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李楠勾了勾嘴角。
这一次给张老板长了脸，张曦只想赶紧放假，终于得到了自由，说真的和李楠待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最放松，压力被卸除，回到家先睡个昏天黑地再说。
张曦得到了班主任准备的一本精美的记事本作为奖励，对男生来说这样的奖励显得太过不实用了，而且是像张家这种什么都不缺的土豪之家，所有人都觉得张曦可能看不上这东西。
却没想到张曦很郑重地接过来向老师道谢，谁能想到这是当初那个不管到哪儿都让人又嫌又怕的张曦，现在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有钱长得高又帅的人改邪归正以后那就是妥妥的男神了，一节课的时间几乎全校的师生都知道张曦开挂了，这人高无上限低无下限，是得老天爷偏爱的人。
他用成绩狠狠地打脸当初那些冷嘲热讽甚至想要把他撵出一中的学生和家长，哪个同学对学习不是用了全部的力气，生怕自己退步，因为一旦开始曲线图是下滑大于上升，哪像这位做到了真正的直线上升。学习对这人来说好像只是场游戏，一切全看心情。
更显得俗人的努力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惊讶、羡慕、嫉妒这种情绪不停地在心里翻滚着。
张曦走到校门外缩了缩脖子，冲李楠说道：“本来说要一起吃个饭的，因为复习一直没找到机会。年后我们一家子应该要去你家拜年，到时候还要蹭一顿饭。你家里那会儿是不是亲戚朋友很多？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推后点去打扰。”
寒风猛烈，露在外面的耳朵被冻得通红，一张嘴就是一阵白雾，李楠哪怕冷也不会像张曦那样缩脖子，笔直地站在那里面对天地：“我爷爷今年回国过年，聚在一起的亲人不会少，不过没关系，你们直接来就行。又不是外人，正好我可以把你介绍我爷爷。”
张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坐火箭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一头雾水，当了几天朋友然后上升为恋人关系，刚放寒假就要见家长了，李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