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你知不知道。”祁星阔看着丝毫不知道马脚露光的小同学,忍笑道,“我是想让你帮我闻闻领带味道是不是不对。”
燕江流脑瓜子嗡了一瞬,感觉自己多半是废了。
不用再说话,也知道刚才那句话已经把自己出卖个干净,他为掩饰脸上尴尬,抬手遮遮脸,语气透着飘:“我…你把我当狗用呢?”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祁星阔怜爱摸摸他的耳朵尖。
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燕江流越来越习惯祁星阔的触碰,包括向来不让人碰的耳朵,只是每次被碰过后,他的反应都让祁星阔忍不住感叹,小同学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呢?可爱到想一口吃掉。
“你毕竟是条鱼,和狗差别那么大,我不会弄混的。”祁星阔在他耳边如轻声呢喃般说出剩下的话。
燕江流憋红一张脸,他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祁星阔这混蛋,明明听懂了,还在这装!
这人近来越来越喜欢逗他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下去蹦出个质问。
祁星阔故作惊讶:“我故意什么了?”
“你明知道领带是我换掉的,还在这故意问我。”燕江流手肘往后捅,想给人点教训,被祁星阔完美躲开。
小同学恼羞成怒了这是,祁星阔按住他胳膊,低笑道:“下次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说了你就会给我?”燕江流怀疑问,直觉祁星阔不会这么好说话。
“你得拿东西来换。”祁星阔眼看校门近在眼前,捏了下他的后脖颈,“我白给你也不敢拿,燕宝,真想知道用什么换,晚上咱两单独好好谈谈。”
燕江流先是被捏的身娇体软一瞬,接着被这话暗藏的巨大信息量震晕几秒,祁星阔怎么那么肯定晚上他们有独处时间?会不会是知道他的准备啊,那岂不是惊喜没了?
祁星阔压根不知道因为一句无心之话,让小同学魂不守舍大半天。
到教室时候,燕江流看见两人座位的第一眼怀疑他俩走错了,只见平时放课本的桌子上,现在堆满礼物,大大小小的落成山,五彩斑斓跟开了个小礼品店似的。
燕江流失声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这是你迷妹们送的生日礼物吗?”
祁星阔早就习惯,推着他往座位上走:“嗯,等会让吴浩初处理。”
燕江流‘啊’了一声,两人刚走到座位上,班里已经到的同学几次回头,最后弱弱道:“祁星阔,生日快乐。”
祁星阔唇角勾出抹淡笑,礼貌道谢:“谢谢。”
有一个人说了,其他人也跟着对祁星阔说生日快乐,祁星阔等他们说完,再次道谢。
燕江流喟叹不已,校霸人缘还不错,但……他又想到心神不属的事儿,祁星阔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准备。
临近放学最后一节课课间时间,趁祁星阔去厕所的功夫,燕江流抓住吴浩初问:“你和他说了晚上的计划吗?”
吴浩初一脸懵逼:“没啊,你想给老大惊喜,我会忍心破坏吗?肯定不,我就算想说也是等你帮他过完生日再说。”
吴浩初没说,旁边的郭嘉佑也露出一脸没告密的表情,燕江流心想可能是他想多了,祁星阔或许就是随口一说吧。
他暂时心安,等着最后一堂课后,四人庆祝成人的聚会。
上课前,祁星阔回来了。
从进门就受燕江流目光注视到座位上,祁星阔坐下,往他那边塞了袋小份量虾仁味干脆面:“看我帅的转不过眼?”
“少自恋。”燕江流说,“论坛被祝福你生日的帖子屠版了。”
“吃醋了?”祁星阔打开瓶盖喝了口水,调侃着小同学。
燕江流意味深长的看着期待的祁星阔,漂亮的眉眼染着调皮的笑,轻声道:“你猜。”
祁星阔一口水呛在嗓子眼,皮。
放学后四人出学校门,往市中心去。
莱城一中地理位置偏东,离市中心算不上太远,走路要半小时。平时赶时间会选择坐车,今天不同,时间充足,能让四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去。
其他三人话并不多,基本都是吴浩初嘴没停。
“上次廖主任发帖澄清苏格转校的真实原因,还有人在猜测你两身份,老实说作为老大知根知底的小跟班,看见那些漫无边际的各种身份,我感觉很尴尬,还有猜燕江流是总统私生子的,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燕江流在操场说的那段话,吸引到挺多新生,再过段时间,老大校霸名号可能要易主。”
“老大上次打篮球的视频真让人惊呼尖叫,为他校霸名号巩固一批新迷妹。”
“你一个人说的不累吗?”燕江流听不下去吴浩初的呱噪,揉了下耳朵问。
吴浩初眨眨眼睛:“和你们分享这些事,怎么会累呢?好让你们知道自己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外校的那些学生,现在对你两也是好奇的不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人,能每天引得论坛屠版。”
燕江流真没兴趣听这些,摸出颗糖丢过去,试图堵住吴浩初的嘴:“安静吃糖别说话。”
吴浩初一看手里的糖,新的抱怨又出来了:“这不是我找老大要几次都没能要成功的东西吗?”
燕江流:“……”
“原来是给你的,难怪我怎么恳求撒娇都没用,用新学的嘤嘤嘤,还被甩一脸的草稿本。”吴浩初将糖举到眼前,做出万分珍重的表情,“这糖我不能吃,得收起来,将来可能成为古董。”
燕江流再也没脸看这个话痨,只得把视线放到路两边的路灯上。
秋季临近冬天的天,黑下来的速度很快,时间刚和六点沾个边,夜幕像层无边无际的黑纱笼罩下来,带来夜的美妙和疯狂,有路灯的地方很难看见夜空上的星星,抬眼望去,皆是从四周映照上来的暖黄灯光,撑出不夜城的美景。
“白天天气很好,晚上应该能看见星星吧。”他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旁边打着游戏的祁星阔忽然凑过来冒了一句。
燕江流心跳骤失,恢复过来拍了下祁星阔:“没什么,就是想知道等会吃什么。”
“有吴浩初在,能让你吃的心满意足。”祁星阔说。
这点绝对没吹嘘,以吴浩初对莱城了解,这城市没有他发现不了的美食,哪怕藏得够深够偏僻,也只是时间问题。
燕江流在过去的时间里也领略过吴浩初的这项本领,没有反驳,眼角余光多瞟祁星阔全息屏一眼,是在玩前段时间发现的刷题闯关游戏,他收回视线,对那个游戏感觉到无聊。
七拐八拐到吃饭地方,吴浩初再次用实力证明他寻找美食的能力。这次是家专做肉食的招牌老店,因莱城靠海的缘故,不管是市中心还是郊区,餐厅多以海鲜为主,很少有专注肉食的,这家店还异常剑走偏锋的做了以兔肉为主肉的。
刚进店没走几步,燕江流闻到浓郁的麻辣味道,这味道辛辣刺鼻,让他不由得偏头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祁星阔回头问。
燕江流揉揉鼻子,瓮声瓮气:“没事,可能不太习惯闻这味道。”
“不然换一家?我怕你吃不惯。”祁星阔说的实话,虽然人鱼也是食肉的,但兔肉和深海里的鱼虾味道还是有很大区别,万一菜一上桌,他不喜欢,全程只能看他们吃了。
燕江流并没有祁星阔想的那么忌口,看见墙上贴着的麻辣兔腿,先是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口水,眼睛离不开图片:“不,就这里。”
祁星阔无法,只能做好等会在网上给他单独点外卖的准备。
等跟着服务员走到定好的包厢里,点好的菜上桌,燕江流套着一次性手套,抓着刚出炉的新鲜兔腿吃的不亦乐乎时,祁星阔才相信他是真的没事,吃的还挺凶残,完全看不出本身出自深海的,跟住在大森林里似的。
都是半大少年,对吃的如狼似虎的年纪,上得一桌满盘满碟的兔腿兔头等菜被一扫而光,四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吴浩初得意道:“好吃吧?这是我半个月前发现的地方,那时候就决定在老大生日时候,带你们过来吃一顿,尝尝和海鲜不一样的味道。”
燕江流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喝着温水:“很好吃。”
“好吃就对了。”吴浩初说完,感觉时间差不多,给郭嘉佑使个眼色,“老大,我和郭嘉佑有点事要先走,你和燕江流继续逛逛,这边还是有几个挺好玩的地方,地址我发你,既然过生日都出来了,那可不得让自己好好开心开心。”
祁星阔不动声色地看向互交眼色的三人,背着自己弄小动作呢?
那这所谓的好玩地方可能就是个幌子,祁星阔面不改色应下,打算以静制动,默默看三人玩什么花样。
祁星阔的答应,让三人误以为第一步计划已成功,接下来就要看燕江流的表现,要靠他把祁星阔骗到指定地方去,惊喜都在那里等着呢。
四人结账出店,在店门口分道扬镳。
燕江流按照计划,把祁星阔往市中心热闹沸腾的步行街带,那边不仅是各种奢侈品出售,还有夜间小吃摊出没,味道正宗耐人寻味。燕江流早有所耳闻,今天总算能得偿所愿。
“祁星阔,你喜欢星星吗?”燕江流眼尖看见有手工自制糖葫芦店,回头问祁星阔。
在这拥挤的人山人海里,祁星阔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只装了他,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想自己做糖葫芦?”
“嗯……不算是。”燕江流说,至于想进去做什么,他卖了个关子没明说。
他想做的事,祁星阔从来都是纵容的。
“想做就进去。”祁星阔揽着他推开手工店铺玻璃门,将人带进去。
招呼完客人的美女老板回身看见这养眼的一对,眼睛里的星星都要跳出来了,极度热情道:“你们好,是想尝试自己做糖葫芦吗?”
“是。”燕江流说,见祁星阔不说话,对美女老板招招手往旁边拉开点距离,小声问,“我有个特殊要求,不知道老板你能不能答应帮忙。”
老板心想,我这些年帮过的小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要你让我在线磕糖,别说帮忙,免费让你做糖葫芦都行。
为避免暴露腐女本质,老板压下心头纷扰情绪,一本正经道:“你说。”
“等会,等我下完单再找你说。”燕江流没忽略掉祁星阔优秀的听力,这会儿当着对方面说,跟直接说出来没两样,他之所以当着祁星阔面和老板说悄悄话,就是想让祁星阔有个期待值。
一旦有期待值,看见小礼物才高兴。
这招是在网上看来的,有没有效果,有待尝试。
他忘了在他面前是个很擅长隐藏情绪的人,祁星阔在成年当日感受到自己不同与往日的责任感,大概是在此时此刻看见小同学想努力制造惊喜给自己,而自己是享受的,甚至想要往后更多次体会到这种微妙的心理。那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让小同学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无忧无虑。
现在的祁星阔知道自己实力还不够,需要踏上更厉害的征程,比如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研究员,在某方面做出相当庞大的贡献,成为国家栋梁,问题回到最初,现在的成绩还不够,自己需要更努力。
于是这一刻,祁星阔下定成为学霸的决心,要更努力。
“喏,选水果。”燕江流把盘子递到祁星阔手里,又递过来一个小夹子,自己拿着另一套工具挑挑拣拣。
祁星阔是过来陪他玩的,所以压根没拿东西,等燕江流转完一圈拿完东西,发现祁星阔的盘子还空着,他也没催人去拿,带着人走到空桌子边坐下,认真拿起小刀削苹果,尝试人生初次的雕刻体验。
事实证明,掌刀新手不要想着做高难度事情,尤其在画画方面也是手癌晚期的话。
燕江流看着歪三扭四的小星星,不太忍心上糖浆送人了。
在他做糖葫芦期间,祁星阔飞快刷题,等他停下手,祁星阔也刚巧刷完一大关卡,偏头看见狗啃似的形状,眉头微蹙:“送我的?”
“不是。”燕江流一口否认,本来是想着送给他的,结果没能做成功,这也太丑了,拿不出手关键是。
祁星阔手撑着脸颊看他:“那你打算送给谁?”
“糖葫芦是用来吃的。”燕江流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拿着两串丑不拉几的糖葫芦去找老板。
祁星阔这次没跟过去,他想有个空闲时间问件事儿。
燕江流发现人没跟过来,这是个好消息,他小跑到后面,老板等在那,看见他又遗憾往后面看看,没见到另一位小帅哥:“做好了?”
“是,就是有点丑。”燕江流把东西递过去,羞赧道。
老板看见两串几乎看不出是星星的糖葫芦模型,忍笑安慰他:“没关系,第一次做的都不好看,有的人做得比你这个还丑,有什么呢,只要你喜欢就好。”
这话极大程度上安慰到燕江流小心灵,让他原地满血复活,问起心里挂念的事儿:“能用糖浆在上面标七个字吗?”
“能,一个星星写一个字,你正好做了七个。”老板说,拿过闲置的水果给他做示范,“这是你想送给外面小帅哥的吧?所以,裹糖浆写字都你自己来更有诚心。”
燕江流听信了,在老板指导下开始漫长的挑战生涯。
祁星阔在外面等有十五分钟,想进去找又怕小同学藏的礼物被先看见闹别扭,掀开帘子看见人确实在,便耐着性子等。当燕江流拿着红色长条盒子出来,祁星阔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期待。
“谢谢老板。”燕江流对老板道谢后,拽着祁星阔往外走。
祁星阔视线没离开他手里的红盒子,怎么还不给呢?
“现在咱们换个地方。”燕江流把盒子装进袋子里,拉着祁星阔往定下一个点走。
在那里,他要想办法让祁星阔配合蒙上眼睛,再把人带上车,一路驶出市区,到达最后庆祝地方。
计划是这样,实施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他想让祁星阔配合,势必要拿出点让对方愿意配合的代价,在相处模式上,他们向来如此。
十几分钟后,步行街最大最出名的许愿池近在眼前,燕江流停下脚步,绞尽脑汁想如何下套。
“来许愿?”祁星阔的期待落空后,看见许愿池,曼笑问。
这话一出,燕江流眼睛亮起来,他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