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木屋中,昏暗的烛光摇曳着。
“嗯……你再转过去给我看看……还好，没什么大碍，多歇歇应该就没事了。”
少?年光洁的裸背上除了一些石子沙砾磨出来的细小擦痕以外、并没有新的伤口,而上次挨打留下的淤痕也七七八八好了个大半,在听到系统回答检测并无问题后,戚向玉点了点头。
赫湘重将衣服穿起来,低着头：
“神仙姐姐,真?的不是那个救我的人？”
“真?的不是啦，你都问了多少?次了，不过?有我在、你是不会再受伤的就是了,这点你放心。”
戚向玉语气轻快，一点也听不出实际的心虚。
[没办法,要是被天道发现我们干扰它对男主的试炼就完了,入乡随俗、按照本地规矩做事，这可是基本中的基本。]
系统叹了口气，各个世界的天道对祂们的命运之子都有不同的要求，为了磨砺心智、一些严峻但?又不会危害生?命的灾难会接踵而至，用于督促鞭策他们的成长。
然而，这种做法一直备受时空局人道主义者们的批判,而像它和小玉这样以维护“客户”利益为先的工作准则、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在和天道作对。
所以,才有总部给神明和系统下达命令，以求与天道?步调一致、在不干扰“世界线”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命运之子……这在之前都是没有问题的。
[可谁能想到小重都快淹死了、居然也没有任务出现，一点都不符合常理。]
害得她不仅没法承认是自己救的小重，还得违心替那些冷漠无情的家伙讲话。
戚向玉气?气?地揪了揪啥也没有的地板，系统跳进她怀里：
[话也不能这么说，或许赫湘重也不是被那赫宝莲推下去，实际情况没那么紧急呢。]
[还说呢,那小孩上来的时候都没气?儿了，也不知道现在抢救过?来没有，可想而知他用劲儿多大才有这么严重的惯性，小重不是被他推下去的、难不成还能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成？]
“神仙姐姐。”
赫湘重突然喊了一声。
“嗯嗯，怎么啦？”
戚向玉赶紧凑过?去。
“为什么……不能让我看看你？”
他声音轻柔，幽幽烛火倒映在翡翠色的眸中，神情晦涩不明。
“啊、这个……”
戚向玉一愣，却是陷入了纠结。
之所以不出来，还不是因为七七的能量不够，之前实验性的幻形、已经花费了一小部分，将他从河里救上来后又耗去了大半，虽然现在用掉剩下的话也勉强能够，可她还想晚上去打探一下那个可疑使者的消息……
[怎么办啊七七，我之前都告诉他说我可以出现了。]
[你就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呗，凡人想要见神还需要通过?一系列考验什么什么的，反正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不都很信奉这种说法嘛。]
系统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道?。
[可是……]
“神仙姐姐？”
赫湘重催促了一声。
【考验】【时机还不成熟】这些是什么意思？
阴影中，他的手悄然攥紧。
现在又听不清了。
她刚才是去“请示”那个存在了吧？给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让她敷衍自己，是觉得作为神明高高在上、凡人不配奢望吗？
等我抓住你……
赫湘重暗暗磨了磨牙，面上却是浅浅一笑，主动接过?了话茬：
“没事，我想神仙姐姐应该是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是我太贪心了。”
他说得坚强平静，然而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落在戚向玉眼中怎么看怎么落寞。
她忍不住动摇：“小重，要不我还是——”
[不行！小玉你别被这坏崽子骗了，你不想知道那个偷窥的是谁了嘛！]
系统眼看情势不对，赶紧啪叽一下跳起来，按住她的脑袋强行把她的视线从赫湘重身上移开。
[啊对，我还有事情要做。]
戚向玉一个激灵，将将要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早了，小重你早点休息吧。”
赫湘重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
啧，失败了么。
入睡前，他不甘心地看了玉石一眼——里面欺负她的家伙，早晚、要把你揪出来。
*
[小玉，准备好了吗。]
黑暗中，响起一道?声音。
[嗯，小重已经睡着了。]
戚向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玉石中幻化出来，因为有之前弄断糯米绳的经验，她这次走动的格外小心，关上门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呼……”
这样就好了。
望着紧闭的房门，她轻吁一口气。
[不过?，从他手里把玉石拿出来，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啊。]
戚向玉望着手中精致漂亮的翡翠玉，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
[七七，检测一下最近的驿馆在哪儿。]
她握紧玉石，深深地扭头看了一眼。
等我小重，马上就解决掉。
不久后。
赫湘重的位置虽住得偏僻，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鲜少?有人靠近，戚向玉循着以前小重抄近路溜出宫的记忆、成功摸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此时正是深夜，打更人的锣鼓声远远传来，接着房屋的掩蔽，她快速找到了系统提示的驿站，蹑手蹑脚钻进了旁边的巷子中。
这个点整条街道?的人几乎都睡了，大部分的住宅都黑着，可从戚向玉的这个角度，踮起脚却能看得见其中一间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隐隐还有谈话声传来。
“中原……战争……”
“宴会……”
到底隔了堵墙，戚向玉听不太清，皱了皱眉，她正要靠近——
[等一下小玉！]
系统突然一喊。